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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民生稳定,朝廷不起动荡,才是最要紧的。
眼看着太平已经开始极速向严讷等保守派一方倾斜。
始终未曾开口的张居正,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的目光飘向了严绍庭。
难道严润物就这么点本事?
嘉靖的目光亦是看向了严绍庭。
如果严绍庭只能到此,那么徽州府这笔人丁丝绢税课,就只能一切照旧了。
严绍庭目光转动,缓缓转身,首先看向了礼部尚书严讷。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严尚书,我大明太祖洪武皇帝祖制!”
闻言。
严讷顿时眉头一挑。
祖制!
又见祖制二字,从严绍庭这厮嘴里被说出来。
有鉴于过往,严讷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慌乱。
而始终缄口不言的内阁大臣们,亦是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有鉴于严绍庭过去的战斗力。
一旦他开始用太祖洪武皇帝祖制来说话,那这件事基本就已经到了一锤定音的时候了。
珠帘后的嘉靖亦是满脸古怪,眼神怪异的看向严绍庭,心中好一阵纳闷。
这个严绍庭!
太祖洪武皇帝老爷子,到底是朕的祖宗,还是他严绍庭的祖宗啊!
整日里张口太祖,闭口太祖。
保不准哪一天,太祖老爷子就成他严绍庭的祖宗了!
严绍庭面带笑容道:“太祖洪武皇帝有谕,凡天下臣民,除诸生外,遇事若觉不平,当有权举告有司衙门。今有歙县人帅嘉谟,有感歙县不平事于徽州府人丁丝绢税课,因而举告官府,又有何错之有?
严尚书,难道太祖洪武皇帝的谕令,准允我大明百姓帅嘉谟觉得不平便能举告,还有错?也是无端生事?应当严惩?”
严讷整张脸都憋得涨红。
他瞪大双眼,怒视严绍庭。
你都拿太祖皇帝老爷子出来说事了,我踏马还能说什么!
你无敌了!
严绍庭却是又看向了刑部尚书潘恩。
迎着严绍庭的目光,潘恩亦是心中一跳,他的眉头止不住的动了几下。
这小子该不会也要拿太祖洪武皇帝老爷子来压自己吧。
潘恩当即说道:“本官可未曾说那帅嘉谟无权举告不平。”
严绍庭却是微微一笑。
他在潘恩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潘尚书放心,下官尊敬太祖皇帝,犹如下官如今敬爱当今陛下一样,又如何能事事都以太祖洪武皇帝为由而论?”
无声的。
珠帘后的嘉靖松了一口气。
然后。
他便暗暗的瞪了严绍庭一眼。
而严绍庭则是冲着潘恩开口道:“下官只是觉得,潘尚书或许应当去我昌平治安司治下的昌平书院静修学习一段时日了。”
没头没脑的说完这句话之后。
潘恩已经是满脸愤怒。
而严绍庭却是很贴心的补充道:“潘尚书与下官一同在朝为官,若潘尚书去昌平书院就读,下官自当请求昌平书院,免了潘尚书的束脩。”
潘恩当即就怒了。
“严绍庭,伱是何意!竟然如此羞辱于本官!”
怒完了之后。
潘恩便当即转头看向皇帝。
“陛下!”
“严绍庭圣前无端攻讦于臣,当众羞辱微臣,臣愤不已,请陛下降旨惩戒严绍庭!”
嘉靖亦是看了过来,眉头微皱:“严绍庭,你的规矩呢!”
严绍庭却是目露纯良。
他拱手道:“陛下,臣是真心邀请潘尚书去昌平书院静修的。书院现在有聂、王、钱三位老先生在,难道屈尊潘尚书了?”
嘉靖愣了一下。
然后又看向潘恩。
嗯。
那三位老先生能收潘恩,那都是潘恩三生有幸。
严嵩却是皱眉道:“严绍庭,莫要说东说西了,你如此言语,究竟是何用意,不妨当着陛下的面说清楚。不然,老夫便要代替内阁,定你一个羞辱当朝六部尚书之罪!”
嘉靖不由的点了点头。
而后目光扫视在场众人。
都看一看!
朕的首辅,就是这么的公忠体国!
严绍庭亦是点了点头。
他当即看着潘恩说道:“潘尚书,下官方才之言,实在是潘尚书在算术一途有些……”
潘恩紧绷着脸,沉声道:“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了!”
严绍庭竟然是重重的嗯了一声。
然后当众朗声开口。
“潘尚书的算术,实在是太过拙劣!”
“所以下官才说,潘尚书可以免费去昌平书院学一学算术!”
轰!
整个万寿宫大殿都炸开了锅。
严绍庭竟然在嘲讽潘恩的算术。
而潘恩已经是满脸涨红,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满目羞愤。
只是不等他开口反驳。
严绍庭已经沉声道:“潘尚书方才所言,太祖洪武皇帝时发现徽州府歙县亏欠夏麦九千七百石,责令歙县补交夏税生丝一共八千七百八十匹给南京承运库,可是如此。”
潘恩此刻满心羞愤。
这个严绍庭竟然嘲讽鄙夷自己的算术。
他重重点头:“这就是本官说的,又怎么……”
话没说完。
潘恩就反应了过来。
脸上显出一丝慌乱。
而严绍庭已经笑着开口道:“潘尚书,按照本朝当下折率,八千七百八十匹生丝,若是换算成麦子,该是多少?”
不等潘恩,或是其他人开口回答。
严绍庭已经踏出脚步,转了一圈。
他当着众人的面,伸出一根手指头。
“八千七百八十匹生丝,按照当下折价,便是两万零四百八十石麦子,又与太祖洪武皇帝时所查歙县亏欠夏麦九千七百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