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栽种就是了。
说什么兼并盘剥百姓。
扯东扯西。
有辱斯文!
然而这时候。
只见书院那边,又有一大帮人在裕王朱载坖的带领下,乌泱泱排着队走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
是昌平书院的那些学生们,还有除了聂豹、王畿、钱德洪之外的三位先生。
当然,聂豹三位老夫子早就已经在不远处找了个阴凉地,摆好了椅子,躺着看收红薯。
这等利国利民的大事情,他们三人岂能不亲眼看看。
裕王的出现,让众人有些意外。
虽然他如今确实能随意出府、出城。
但让人们意外的是,短短时日裕王竟然真的就已经有了一副书院山长的模样。
瞧着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学生们,一个个乖顺无比。
在众目睽睽之下。
朱载坖带着学生们到了田埂旁。
他大手一挥,指向了画出一亩范围的周边地区:“都好生的看明白了,红薯藤要收割打堆,装运到养殖场那边去。然后才是挖开红薯,将土里面的红薯都给抖出来,抖去泥土,然后装筐运到地窖里储存起来。”
朱山长少有的在书院发话。
学生们不敢不从。
纷纷躬身领命。
随后就在众多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这些学堂里的翩翩读书郎,竟然是真的就走进了田地里,拿起了百姓们握着的镰刀去割红薯藤,拿着钉耙挖开泥土,将那些硕大的红薯抖出来,然后用竹筐给一个个装起来。
这可是读着圣贤书的儒家子弟们啊。
在这昌平,竟然也要做这等事情。
而且,他们竟然还没有丝毫的不满。
不远处阴凉处的三位老夫子,却是笑吟吟的看着那些人脸上的诧异。
“想来通过这一遭,总是能将好学风慢慢传开。”
这是聂豹老夫子说的话。
王畿却是哼哼了一声:“真想改变,千难万难,昌平不同别处所以方才可行,放在别处那便是功名即功名,不事黔首事。”
钱德洪默默一叹:“我等也只能尽一份力,天下到底如何,我等也管不照。”
聂豹目光闪烁,落在了严绍庭的身上:“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就好生教出来一些学生,能帮着他们前辈一同做事就好。”
这话,则是取得了王畿和钱德洪的认同。
而在这一头。
眼看着昌平书院的学生们,都已经下到地里干活了,甚至动作还颇为娴熟。
严讷嘴唇颤颤,脸色都变得有些煞白。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
他在心中大声的嘶吼着。
最后拱手走到了裕王朱载坖的身边:“殿下……”
朱载坖却是先看了严绍庭一眼,而后眯着双眼侧目看向严讷:“嗯?请严尚书在昌平,称我为山长。”
严讷一愣。
连带着,徐阶等人也是面露意外。
裕王爷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严讷作为此刻直面朱载坖的人,只能低着头重新说道:“山长。”
“嗯。”朱载坖这才面露笑容,什么王爷殿下的,都不如一句山长好听:“说吧,严尚书有何事要说。”
严讷嘴角抽抽。
称呼您为殿下还不乐意,反倒喜欢听人喊山长。
要说你这个昌平书院山长,如今可是辖于昌平治安司的,算起来老夫也是伱这个山长的上官!
只是这话,严讷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真说出来?
一旁那驾马车里的某人啊,就得要让自己好看了。
当着那位的面,欺负人家儿子?
那不是找死吗。
严讷只能开口道:“这些学子皆为圣贤门徒,在书院即为来日求取功名,入朝为官,报效朝廷,治理天下,抚育百姓,为何还要做这些……这些……”
他实在是不好将下泥巴的泥腿子干的事,给说出口。
朱载坖却是皱眉看向了严讷。
一开始。
他来昌平,担任书院山长,他也不明白。
但后来,他明白了。
老夫子们都说,自己一开始的不明白只是因为年轻。
那严讷已经这把年纪了,竟然还不明白。
他这个礼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朱载坖心中带着些怒意,沉声开口道:“本王如今乃是昌平书院山长,如何教授书院学子,乃是分内职责所在吧。”
一句话。
我朱山长的地盘,我做主!
话里的意思,严讷自然是听懂了。
说好的裕王宽仁呢?
说好的仁德呢?
就连徐阶也是侧目看了过来。
裕王今日所言,变得更有攻击性了。
难道这是严绍庭教的?
他不由的看向了一直不曾说话的严绍庭,心中慢慢的琢磨着。
而朱山长更是继续说道:“我昌平书院学子,亦如严尚书所言日后是要为国效力的,既然是为国效力,治理天下,又如何能不知晓这田地里的五谷如何?还是说我大明朝的读书人,都是无师自通?”
他这话一出,严讷顿时是整张脸通红。
其实这话没什么。
若是换做严绍庭来说,严讷也不过是觉得狗吠而已。
可换成了是裕王来说,那就实在是有些诛心。
可朱山长的诛心之语却并未结束。
他继续说道:“我昌平书院的学子,也不光是今日在诸位阁老、尚书跟前做样子,平日里课业繁忙结束后,他们也总是会去田里、工厂里忙活忙活,散散心。做些除虫、喂鸡喂鸭的事情,也能去做些锻造、木匠的活。
近来我们书院还有个研究组,正在攻克几项技术难关,一旦成功,便是不曾考取了功名,也能为富一方,带动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