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没打进来。”
说完。
黄锦便在众人注视下离开了。
严嵩看了一眼在场的人。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来还是黄公公看的透彻,当下那蒙古贼子都还没真的打进来,诸位也不必太过惊慌。当下也不用劳心劳力的守在这里,还是早些回府歇息,朝廷当下也不能因为这事就不做旁的事情了。
各地夏粮陆续收上来了,户部也要盯着些,田赋不能有失,南边和倭寇的战事也不能停办。我大明富有中原两京一十三省,何惧这区区俺达部贼子?”
这时候。
不论严嵩说的话如何,却到底还是起了定心丸的作用。
首辅能稳如泰山,不露惊慌,从容处置。
下面的人才能按部就班继续做事。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告退。
严嵩便一直坐在椅子上,目视着所有人离开,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侧目看向同样没走的徐阶。
当着高拱、袁炜以及李春芳的面。
严嵩轻声开口:“当下战事刚起,还是少些去说追究各方责任的话。军心要稳,可朝中百官之心也要稳,万不能有失。”
徐阶闻声立马拱手,面露无奈:“阁老教训的是,方才是我心急了,担忧边墙局势。”
严嵩点了点头,又看向高拱:“战事起了,各方用度便要多起来,户部那边要盯着。朝廷这个时候不能吝啬,但也不能将银子如水一样撒出去,都要用在刀刃上。”
这话。
倒也算是站在了徐阶问责宣府镇的事情一方。钱。
要用在刀刃上。
高拱亦是点头:“阁老放心。”
严嵩嗯了声,面带笑容:“且都回去吧,也没几个时辰歇息的,但到底还是要合眼睡上片刻。”
说完后。
严嵩也没再继续往下说,在众人面前率先走出内阁班房。
几人各自看了一眼。
也未曾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坐了一天的屁股,甩着袖子离开班房。
……
昌平。
等黄锦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天也已经亮了。
治安司衙门口。
近两百名厂卫、京军官兵驾马等候在校场上。
黄锦则是一脸为难的拦住了要带着学生去各处安抚人心的朱载坖。
“殿下,您可万万不能真的待在这里啊!”
“就算是殿下心系昌平百姓,咱们回了城再请陛下做主,另派兵马过来便是。”
“殿下是千金之躯,万钧之重,万万不能有失。且昌平这边还有严宾客和徐庶子坐镇,若当真有什么事,有他二位在,也定能保百姓无虞。”
“殿下,您就跟奴婢回去吧……”
黄锦都快要哭了。
当他在夜里带着人出了城,便一路狂奔到昌平。
人到了,也找到了裕王。
可人家一句不回,却是让黄锦整个人都碎了。
天爷爷的。
裕王爷不回城,这要是但凡出点什么事,他黄锦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啊。
朱载坖却是皱着眉,不悦且有些厌烦的看向黄锦:“本王说了,要与昌平共进退。本王是皇子,是陛下的儿子,说出去的话自当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又岂能更改,随你回城?”
黄锦真的要哭了。
眼睛都红了。
急着说:“王爷,奴婢给您跪下了,就请您随奴婢回去吧。”
说着。
黄锦便当着朱载坖的面,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旁边书院的学生们,则是目光紧张的看着他们的山长。
朱载坖扫了一眼这些被他叫过来,要随他往各处走动安抚人心的学生们。
他的脸色愈发坚定,俯瞰跪在眼前的黄锦,沉声道:“黄公公,您这么些年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也算是本王的半个长辈,难道您要坐视本王失信于百姓们?”
听到这话,黄锦顿时肩头一震。
他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朱载坖。
“王爷,可您的安危……”
朱载坖一挥手:“既然黄公公亲自带着人出城前来,如今也就不要回去了。黄公公若是不放心,大可带着人这些日子就护在本王左右,若当真贼子来犯,形势危急,本王便要仰仗黄公公护着本王回城!”
这话一出。
黄锦那积蓄多时的眼泪,终于是一股脑的流了下来。
他如何能想到。
原本不过是出城护送裕王回城,却变成了这样。
黄锦只能是一边哭着一边说:“王爷赤诚之心,安护百姓,要与百姓共进退,奴婢……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到时候也要护着王爷全须全影的回去!”
见到黄锦不再劝说。
朱载坖终于是面露笑容,弯腰伸手,将黄锦搀扶起来。
他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黄公公放心,本王非是要逞强,而是本王知晓我大明的将士和百姓们,也绝不会让本王出了事。”
黄锦这时候哪里还说得出话,只能是连连点头,但那颗心算是彻底悬在嗓子眼里下不去了。
而在另一头。
严绍庭的脸色却很不好看。
忙活了一夜的陆绎,顶着两只黑眼圈,嗓子都跑冒烟的赶了回来。
“居庸关外的情况很不对劲。”
“那股进来的蒙古人忽然之间不知所踪,谁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一旁的徐渭赶忙站起身:“延庆卫和怀来卫的人呢?居庸关那边的探马呢?”
陆绎摇了摇头:“都派了人,就连我们锦衣卫昨夜也是探马尽出,可就是找不到对方的行迹。以我们的猜测,这一次定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这帮蒙古人,不然不可能躲过咱们的探查。”
严绍庭目光担忧的看向居庸关方向。
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那可是活生生的大队兵马啊。
他当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