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人运势低迷时,喝口凉水都塞牙。岑歌这次算是切实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了。
考试带来得紧迫感加上考完骤然得放松让岑歌高烧两天,人还没缓过神又被莫名其妙摆烂的陈天雄几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强撑着坐了一路的车带几人去庙会放松心情,又在一小土坡上吹了大半夜的风,凌晨才回到家,没睡四小时又得坚强的爬起上课。
这一串高强度的活动成功催来了岑歌人生第一次痛经,在体育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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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
岑歌难得有些头晕。不过她也没在意,她的身体一向来很好。
随着哨子地吹响,F班众人开始绕着操场跑圈。
岑歌叹了口气。虽然她身体一向来很好,但她真的很讨厌运动,特别是跑步。托上辈子的福,哪怕换了具身体她还是听到跑步这两个字或是激情澎湃如跑操配乐的歌曲就想拉屎。
所以当跑圈结束,小腹传来阵阵疼痛时,岑歌也没在意。
一直到自由活动时间。
大概是八十年代的香港并没有什么考学压力,或者说在这个古惑仔的世界里,正值芳龄的学生们的梦想都千奇百怪,在时代的裹挟下,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未来的重要性、知识的重要性。
而屯门区作为□□帮派群集之处,耳濡目染加上年龄、眼界的限制,附近的中小学生大多都沉浸在打打杀杀、一帮兄弟仗义走天下的梦幻世界中,以逃课违纪为荣,染发抽烟纹身者为标杆,行侠仗义混社会为一生追求。
因此每每到自由活动时间,总会有好事者二三自发纠集自己班上的几乎所有人来到操场,或玩玩栏杆或打打球拍或啥也不干单嚼口香糖,美曰其名“校园警察”。
当然这是岑歌自娱自乐取得名,她并不是很能共情这些学生也不想共情。如果不是陈天雄几人溜得快,加上今天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这会他们应该在互相抽背课文,而不是徒留她一个人现在无所事事得跟着无所事事的同学们坐在单杠上暗中较劲谁的泡泡吹得更大。
“干你妈死衰仔!兄弟们上,他肯定用了吹泡泡口香糖!不然怎么会这么大!”
岑歌冷眼旁观众人一拥而上围住泡泡吹得最大的男生。
哄抢间从人群中甩出一道黑影,啪嗒一声落在岑歌跟前。
岑歌低头看去,只见在一块四四方方的粉色小块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吹大泡泡牌吹泡泡口香糖·
岑歌一时无言,只觉得肚子更疼了。
肚子确实更痛了,岑歌决定去厕所蹲一会。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岑歌在身上摸来摸去也没找到一张纸巾,而离操场最近的厕所又离教学楼最远,她是万万撑不到回班里拿了纸再去厕所的。无奈之下,岑歌只好环顾四周寻找班长李光伟的身影。
那是一个爱干净的男孩子,如果说谁上体育课还带纸那一定只有他了。
正当岑歌将满怀殷殷期盼的目光投向好班长李光伟时,就看见其脑后骤然多出一只手猛地将他带倒在地。
“啊,我说呢。”
岑歌循声望去。
只见一黄毛高瘦男带着三两小弟以趴在地上的李光伟为圆心环绕而立,烟雾缭绕间模糊了他们的神情。
“原来你躲在这里啊!扑街仔!欠我们的保护费是时候该还上了吧?”
“让我算算啊,”黄毛高瘦男把烟叼进嘴里,呼出两道白烟:“我们呢,出来混呢不是免费的。我们出力你们出钱,一个月两百,多划算!哎呀乖乖仔呀,算上这个月你已经欠我们两个月的苦力钱了啊。四百块,加利息五百块,虽然哥哥我们很心疼你啊,但这次怎么样你都得交出五百块钱了啊!”
“对、对……”
岑歌没听清李光伟说了什么,只见黄毛男的几个马仔一把将他拉起,推搡间就要进入器材室。
“喂,死衰仔!”岑歌夺过放在一旁的棒球棒大喊,“说的就是你,黄毛仔!”
黄毛男一愣,旋即一把抓起脚下的网球扔向岑歌:
“我叼你妈!”
岑歌没躲,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摆出记忆中陈天雄跟人喊架的姿势——单手插兜,目中无人,散发出一股屌人全家的王霸之气。
明黄色的网球在岑歌身侧跳跃着滚远,一时操场上鸦雀无声,黄毛男与岑歌的视线交汇出火花。
只见黄毛男带着其马仔一步步逼近岑歌,大战一触即发。
“嗯?龙江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仔?”黄毛男凑近岑歌,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哈哈,妹妹仔,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岑歌忍着不适抬眼盯住他,咧开嘴角开口道:“我叼你妈。”
话音未落,岑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向黄毛男的裆部,旋即飞快转身,边跑边喊:“救命啊!有人吐血了!!”
黄毛男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咬牙切齿地大叫:“愣着干什么!把那女的抓过来啊!!”
得到命令的马仔们一下爆起冲向岑歌,不一会就把面色惨白的岑歌堵在了墙角。
四下寂静无声。
黄毛男捂着裆部踉跄着来到岑歌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阴郁地紧盯住岑歌,鼻间的呼吸一声比一声粗重。
正当他压着嗓子准备开口,只听到一声闷响,伴随着头部剧烈的疼痛,一下便瘫倒在地。
“岑歌——”
岑歌晕过去前,只记得一个斜刘海黄皮男边踹人边抱着自己跑,颠得她想吐。
再她睁眼时,入目便是大片的白色,夹着医院独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