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微笑着道“小娘,从今以后,这东西就归我们自己保管了。”
苏氏点头“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这东西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我们的手上。你祖父若是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对了,这次也应该谢谢盛大人。”
夏桉“谢他?那倒是不用了。”
毕竟若不是他,这砚台她们明明可以更快地拿到。
苏氏道“不要这样说,盛大人此前那么做,也是因为案情。再说若不是他,我们也不知道原来这京中还有学生惦记着你外祖父。这说起来也是件好事。”
夏桉想了想。
“我知道了。”
苏氏握着手里的砚台,又道“再说,他毕竟是寒哥儿的师父。寒哥儿现在武功已经学得有模有样,这也多亏了人家。我们这种庶出身份,我又是这样一种出身,他愿意对我们如此,可见此人是个不错的人。”
夏桉讪然笑笑“小娘说的都对。我听您的。”
苏氏再次捧起手里的砚台,爱不释手地端详着。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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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枷最近教了夏舒寒一套拳法,夏舒寒练得上瘾,这会儿都快巳时了,还在后院朝着木头人虎虎生威。
程鸽拎着一坛子酒路过“夏四,都几时了还不回去?”
夏舒寒道“我已经差不多找到这套拳法的精髓了,我要趁热打铁,将这拳法吃透。”
程鸽认可地点点头“嗯,孺子可教啊,大人真是没有认错你这个徒弟,将来必给大人扬眉吐气。”
夏舒寒看着他手上的清风醉酒坛“这么晚了,大人还喝酒?”
“是你师父睡不着,我陪他小酌几杯,好睡觉。”
夏舒寒将手放了下来“我师父失眠?”
“怎么,你有办法?”
“我,我可以试试!”
盛枷的卧房里,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下酒小菜。
程鸽带着夏舒寒进了屋,他将酒坛子打开,分别为盛枷和自己斟了酒。
夏舒寒则殷勤地走到了盛枷的身后。
“师父,听说你睡不着觉。徒弟给你按摩一下吧。”
盛枷平声道“不用,练完了赶紧回去。”
夏舒寒不顾他的反对,直接双手捏上了他的肩头。
“我见我三姐姐伺候祖母睡眠时,常常用这套按摩手法,祖母每每很快就入睡了,我给您也试试,保证管用。”
程鸽笑笑道“大人,难得有徒弟可以使唤,不享受白不享受,你就从了吧。”
盛枷本来要伸手制止他,听了他的话,默了默,手又落了回去。
“师父,您喝您的酒,我在一旁伺候你,不会碍事的,承蒙师父多日教诲,我理应好好孝敬您的。”
说着,便开始学着夏桉的动作,为盛枷按摩。
这边,程鸽为盛枷斟酒,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夏舒寒卖力地给盛枷肩上、背上、腿上按着,盛枷渐渐身体放松,别说,他竟还真的慢慢有了困意。
夏舒寒笑嘻嘻道“师父,你若困了,就上床直接歇着了,我祖母每每就是这样。”
盛枷托着太阳穴,单手支撑在桌子上,眼皮越来越沉。
“收拾收拾,你们出去吧。”
程鸽拍了下夏舒寒的肩膀,小声道“你小子行啊,还真从你姐姐身上学了点东西。”
“那是。”
程鸽一边收拾东西往外走一边道“你小子最近这么拼的练武术,究竟是为了什么?”
夏舒寒帮着程鸽推门“不勤快不行啊。我再不强大起来,就没机会保护我三姐姐了。我姐姐可能快要嫁人了。”
程鸽轻轻合上门,目光惊疑“嫁人?”
夏舒寒的声音越来越远“啊,昨日都有人给我三姐姐下聘了,如今聘礼就在府上的库房里……”
盛枷黑眸缓缓睁开。
程鸽的声音远远传来“谁给你三姐姐下聘?”
夏舒寒“杜尚书府啊。”
盛枷刚刚酝酿出来的困意,顿时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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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舒寒的马车还没有到夏府,云芷阁的房顶便落下来一个人影。
盛枷轻轻从房顶跳下,落到夏桉的后窗边。
屋内传来一主一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
迎着不大不小的北风,盛枷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要就这样进去,问她是否应了杜文襄的提亲?
他以什么立场去问她?
深更半夜来问她这个问题,岂不奇怪。
他沉眉思索,觉得自己此时的举动属实有些可笑。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盯着灯火温和的窗口看了看,飞身再次上了房顶,离开了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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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程鸽便急匆匆来敲盛枷的房门。
“大人,你起来了吗,属下有件事想跟你说。”
门立刻从里面推开,程鸽在门外闪了一下,然后赶忙为盛枷让了路。
“大人,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夏三她……”
盛枷直接打断他“去一趟杜尚书府。”
程鸽“啊?”
“有个案子,需要查问一下杜文襄。”
程鸽“……”
哪个案子,我怎么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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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杜文襄顶着一双青黑的眸子,出门要去找夏桉。
刚出府门,却碰到了驾马行来的盛枷。
程鸽率先开了口“杜公子现在可有时间?关于一个案子,我家大人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杜文襄见盛枷一身冷肃地望着他,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指了指一旁的马车“盛大人,不如我们马车上聊。”
盛枷下了马,随着杜文襄上了马车,杜文襄请盛枷坐上主位,自己则恭敬地坐到一旁。
马车上,两个人的眼色都有些青黑。
空气安静了数息,杜文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