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眼眶发烫,喉间梗着的那声"外祖"微微发颤。林府正厅华烛高照,檐角铜铃在夜风中轻响。林老夫人颤巍巍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哽咽:“是璃儿,不是阿越......”沈璃立刻盈盈下拜,泪眼含珠:“璃儿拜见外曾祖母。”林老夫人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饱经岁月沧桑的脸颊簌簌滚落,滴落在衣襟之上。“乖璃儿!”林老人冲身后的小厮点点头,那小厮便转身走进落地玉屏之后,拿出一杆擦得锃亮的红缨枪。“璃儿,这是你母亲的红缨枪,现在交到你手上了。”沈璃起身接过那杆枪,指尖轻轻摩挲着枪身,枪身触手冰凉,可她却觉得掌心滚烫,好似母亲此刻正拂过她的手,一股热泪涌出眼眶。林将军大步上前,拍了拍沈璃的肩膀,慈祥一笑:“璃儿,无论何时,林家永远是你的后盾,往后谢家那小子若是敢欺负你,你就立刻告诉外祖。”沈璃抿着唇,强忍着泪水用力点头,将红缨枪紧紧抱在怀中。一旁的谢琰眼眶也有些发酸,心中一直想着,星澜若在便好了。从林府回来,谢琰将沈璃送到宜兰居。他躬身宠溺看着她:“璃儿。”沈璃微微抬眸,觉得他这个称呼分外顺耳。“我会向皇上禀报此事,待你认祖归宗,我们......堂堂正正再成一次亲。我要给你十里红妆,要与你拜天的高堂,此后余生,无论风雨几何,我都护你周全。”谢琰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好似有一片星海,波光潋滟。沈璃含羞浅笑,轻轻点头。他凤眸弯成一道好看的幅度,抬手轻轻将她脸颊的碎发别到身后。“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休沐,亲自教你使红缨枪。”说完他勾唇一笑:“我看着你进去后再走。”沈璃杏眼含水带雾望着他,眸光一闪一闪:“阿琰,谢谢你。”谢琰凤眸微挑:“谢我什么?”“谢谢你为我找到家人,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一直被爱着,遇到你,璃儿是幸运的。”她红着脸一口气说,最后鼓足勇气踮起脚尖,柔润的唇在他脸颊轻轻一碰,然后转身飞快地跑进宜兰居。剩下谢琰一人呆愣在夜色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羞涩的笑容,甜意四散开来,满脑子都是刚刚那轻柔的触感。翌日,拓跋飞雪便愁眉苦脸看着校场一对璧人。谢琰手腕一抖,红缨枪如蛟龙出海,枪尖寒光闪烁,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轨迹,一套枪法使得行云流水,收枪后,他转身,将枪递到沈璃面前:“握住它。”沈璃伸手握住枪杆,谢琰顺势上前,大手覆上她的小手,调整着她的握姿,指尖轻触,沈璃微微一颤。“记住,握枪要稳,如同握住自己的信念,不可动摇。”他声音低沉,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沈璃脸颊一热。“谢府是没有校场吗?”拓跋飞雪实在忍不住上前打断,她皱着眉,无奈地指了指一旁那一帮眼里放光、满脸心花怒放,挤着围观谢郎君的女子。“你们这样,还叫我怎么教她们练武?外面约会去,别影响我授课!”沈璃白雪的脸上绯红一片,尴尬地对拓跋飞雪道:“抱歉飞雪。”谢琰将红缨枪放回武器架,转身拉着沈璃的手,嘴角轻扬:“那便去外面约会。”两人走到朱雀大街,男子身高体长、俊逸无边,女子杏脸桃腮、玉软花柔,引得路人频频回首。沈璃有些不自在,谢琰倒是目无旁人一般,轻轻将她的手牵起来。“你不喜欢被人盯着看,我带你去游湖!”暖阳洒落在长安城外的曲江池畔,细长的柳枝在风中缓缓摆动。平静的湖面上漾起一圈圈涟漪。“还记这里吗?春日宴,我第一次见你地方。”谢琰牵着她的手,指了指前方,笑着继续道:“当时那棵合欢树就在那儿。”沈璃点了点头,轻轻一笑,她自然记得。眼下是入冬的季节,自然不及春日宴时候热闹,却也并不寂寥。湖边年轻的男女三三两两,几艘华丽的画舫停在岸边。谢琰包了一艘琉璃瓦顶的私人画舫,缓缓驶离岸边。船行至湖中心,周围是一片开阔的湖面,远处的亭台楼阁在若隐若现。沈璃站在船头右侧的雕花栏杆边,发丝被轻轻吹起,谢琰温柔地伸手,为她将发丝别到耳后。“这里风大,我们去画舫里。”谢琰眸中带着一丝期待,让人看了难以拒绝。画舫内生了炭炉,一股暖意袭来。谢琰为沈璃脱下披肩小斗篷,扶她坐在宽大的软榻之上。软榻前方,是一张雕花矮几,摆满了珍馐美馔和香醇美酒。沈璃看着那酒水,微微皱眉:“你不是戒酒了?”谢琰凤眼微眯,忽然凑近小声道:“我不喝,夫人不是会喝酒吗?”沈璃脸颊倏地红了起来,想起那日喝醉后做的那些事情,只觉得无地自容。“我不喝,你又不是没见我喝醉的样子。”谢琰咧嘴一笑:“可我喜欢。”沈璃杏眼微睁:“又打你又咬你,你还喜欢?”谢琰冲她乖顺地点点头,好似一只顺毛大狗,他哑声撒娇道:“喜欢。”沈璃看着他眼神,脸上不觉泛起一抹红晕,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他却缓缓凑得更近,大掌撑到她腰侧的软榻上,喉结轻微滑了一下,眼眸渐沉。“璃儿,再咬我好吗?”男人气息灼热,声音又低又哑。沈璃呼吸一滞,曾经逼她抄《女诫》的男子,如今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后来她才知道,这算什么。。这个男人连哄带骗真是什么孟浪的话都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