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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迩回头,略带讽刺地问道:“怎么?你后脑勺的疤长好了,就忘了缝针的滋味了?”
桑驰一顿,一下坐了起来。
“你、你再敢动我,我就叫我妈打你!”
嘴上放着狠话,但言语间明显已经有些胆怯了。
看他这怂样,桑迩冷笑:“叫呗,又不是没被打过。”
“但是,”她很快收回了笑容,放慢了语速,“她不敢打死我,我却敢打死你。”
桑驰吓出一身冷汗,讲话都不利索了:“你少吓唬我!不过是个捡来的野种,你拽什么啊!”
桑迩轻轻侧过脑袋,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他,道:“现在家里就靠着我和肖健仁的婚约翻盘了,没了我,难道你要去做这个新娘吗?”
桑驰头脑简单还易怒,被这么一激,受不了了,道:“哼!蠢女人,本来我还想帮你在我妈面前求个情,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他两手一插,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等着被关禁闭吧。”
桑迩完全不在乎。
想从房子里出去,又不一定要走大门,必要的时候,窗户也是可以翻的。
“多谢提醒。”桑迩轻飘飘道。
桑驰不甘心,势必要扳回一局,于是放出大招:“那你今晚记得和那个弱智好好告别一下,明早医院的人来接她的时候,你肯定是不能给她送行了。”
桑迩霎时愣住了。
“什么?”
“没听懂吗?”桑驰故意拖着嗓子,“桑愈要被送、走、啦。”
许是觉得力度不够,他还添油加醋道,“谁叫你不听话偷偷跑出去?我妈说了,既然你在家那么待不住,就给你找点儿事干,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去疯人院探望桑愈啦!”
“嘶,不对,好像探视也有限制呢……”
桑驰喋喋不休着,可桑迩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知道刘西娅早就想把桑愈送走,但她以为至少会到等她结婚,没想到对方已经急不可耐了。
“喂,”桑驰指使她,“给小爷我做杯奶茶,要是我心情好了,就带你去送那傻子。”
桑迩犹如被巨石压住胸口,喘不过气来,唇瓣张合几次,才吐出一个字:“好。”
她走下台阶,朝洗手间走去。
“厨房在那边。”桑驰喊她。
“我知道,”桑迩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先去洗个手。”
“哗哗”
水龙头打开,流水的声音盖住了桑迩紊乱的呼吸。
她默默地打开洗手台的柜子,拿出了一板白色的小药片,揣进了口袋里——
那是医生开给她的安眠药。
接着,她走进厨房,烧起了热水。
抬眼的瞬间,她扫到了流理台上放着的刀具。
她不禁开始想象,当利刃划过恶人的喉咙,血液喷薄而出之时,不知她的眼前会是一片鲜红,还是黑水迸溅?
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血。
血液应该是温热的,而他们更像是披着人类躯壳的恶魔。
这时,水烧开了。
桑迩回过神来。
她泡好茶,往里加入了三大勺白糖,和一片白色的药丸,然后搅拌均匀,兑上了牛奶。
“好了没啊?”桑驰催促的声音传来。
“好了。”
桑迩将奶茶端了出去。
桑驰四仰八叉地坐着,脚翘在茶几上,眼神里满是不屑。
桑迩将奶茶递给他:“调好温度了,可以直接喝。”
“嗯~这还差不多~”桑驰很开心。
他喝了一口奶茶,却皱起了眉头:“怎么有点苦?”
桑迩不动声色道:“乌龙茶本来就带着苦味。”
桑驰觉得她说的也对,又仰头喝了一半,道:“说到这,香港的鸳鸯奶茶是真的苦,老子是一点儿都喝不惯……哦,不好意思,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去过香港,哈哈。”
他说个不停,明嘲暗讽着桑迩。
桑迩顺着他说:“是啊,别说通行证了,刘姨连护照都不给我办。”
桑驰边喝边说:“你一神经病,要护照有屁用。”
桑迩也不回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没一会儿,奶茶就见了底。
桑驰的眼皮也打起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