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间,将鞋盒随手一扔,整个人摔在床上闭目小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吉他声,曲调声很是熟悉。
乔天星跟着轻轻哼了几句,猛地睁开眼睛。
这不是《星尘》吗?怎么会有人在弹《星尘》?
乔天星站起身,支起耳朵屏息听了一会,起初以为声音是从走廊里传来的,后来才发现是在三楼。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三楼,发现通往天台的门敞开着,恰好是落日时分,巨大的一轮红日低低地挂着,余晖将整个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粉色,即便是最高明的画家也很难描绘出眼前这种流动变幻的色彩。
顾舟成站在天台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吉他,夕阳如一位恋恋不舍的情人,缱绻地勾勒着他的轮廓,在他白色的毛衣上虚虚地描上一圈金边,真如画中人一般如梦似幻。
乔天星忽然想起刚到澳洲念书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她常常坐在皇家植物园的麦考夫人石椅子上看日落,一度迷恋上那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当看着整个悉尼歌剧院与海港大桥全都被染成红色,然后在一点点地被黑暗侵蚀,融入茫茫夜色中,她的心也会跟着变得安静下来。
乔天星认识上一任男朋友杰森就是在看落日的时候,分手也选在落日时分。
她记得那个时候杰森喋喋不休地在讲些什么,迫于无奈她只能将视线从落日身上移开。
而眼前的人则不同。
顾舟成莫名地契合着她所有想象,契合着记忆中悉尼湾的瑰丽落日。
当乔天星转头看着杰森眼睛的时候,她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他甚至都不能陪她安静地看一会夕阳。
顾舟成伸手按住吉他弦,抬眸看向乔天星,“你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
“怕打扰你呀。”乔天星斜倚门上,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问道,“你在弹什么?”
“不知道名字,只在酒吧听过一次。”顾舟成淡淡道。
“我好像也在酒吧听过。”乔天星朝顾舟成伸出手,“可以让我试试吗?”
顾舟成将吉他递给乔天星,乔天星轻抚几下,熟悉下吉他的手感,边弹边唱起来——
时间归零于奇点
星尘穿越一百五十亿光年
世界在毁灭中开始
在热浪中寻找生命的意义
不同酒吧演唱时的热烈摇滚,此刻的曲调显得低沉舒缓,夕阳洒在乔天星眼眸里,竟然也流露出几分少见的落寞与神伤。
一曲结束,顾舟成开口道,“好像跟酒吧听到的还是有点不一样。”
“不要戳穿我啊,”乔天星将吉他递给顾舟成,笑起来,“今天嗓子不好,降Key唱的。”
“这歌叫什么名字?”顾舟成问道。
“《星尘》。”乔天星答道。
“据说宇宙是从一个奇点爆炸后超光速膨胀才变成现在这样广袤无垠的样子,也就是说你与我曾经都是宇宙里的一粒星尘。”
乔天星手扶着栏杆,遥望着远处缓缓下落的红日,像是说给顾舟成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听上去跟现在的落日还挺像的。”
顾舟成双手叠在栏杆上,跟乔天星一样望着远处的落日。
乔天星心里微微一震,转头看向顾舟成的侧脸,唇角慢慢勾起,脸上浮现出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浅浅笑意。
两个人达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感受着眼前的落日,直到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乔天星低头望下去,刘欣雅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嘉宾站在院子里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