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连忙站起来,喊道,“快给我去开窗!”
“都别动!”顾舟成作势要将打火机往下按,“谁敢动一下,我就马上点燃它!”
“别动!别动!都别动!”陆松林怕得尖声嚷起来,声音都几乎破音,“他疯起来真的会点的!”
乔天星也紧张地手心冒汗,但同时她内心又无比的兴奋,她喜欢这种无限靠近死亡的危机时刻,最是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此时此刻,她竟然控制不住要笑出声来。
“你也疯了?”刀疤脸一脸错愕地看着乔天星,心里暗骂一句,出门没看黄历,竟然一次能碰见两个疯子。
乔天星弯了弯唇角,“刀疤,你看看你,要债都要出人命了。何必把人逼上绝路呢?”
“你倒是看看现在谁在逼谁?!”刀疤脸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乔天星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他是个疯的。我看大家不如各退一步,你再给我们一段时间,钱以后慢慢还给你。”
“这事你能做主?”刀疤脸将信将疑道。
乔天星看了眼顾舟成,压低声音道,“你不会真的想烧了你妈妈的房子吧?”
顾舟成望着远处墙壁上的黑白遗照,沉默着没有作声。
陆松林在一旁抢话道,“我儿媳妇说得对,这事就这么定,钱以后慢慢还。”
刀疤脸瞪了他一眼,“你收账还是我收账?”
陆松林弓着身子,赔笑道“当然是您。”
刀疤脸将合同卷起来,虚张声势地说道,“小丫头,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俩一马。”
“老大,我们这就走了?”手下惊讶道。
刀疤脸白了他们一眼,“没看到天黑了吗?不用回家收衣服啊!”
手下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刀疤脸的用意。陆松林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帮刀疤脸打开门,“对对对,听说今天晚上还要下雨。”
刀疤脸抖了抖衣领,朝手下人一挥手,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门口穿过,消失在转角处。
陆松林目送他们离开后,立刻将门反锁起来,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气,“谢天谢地,总算躲过一劫。”
顾舟成却没有放下打火机,而是冷冷地盯着他,“滚出去。”
陆松林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我马上走,马上走,你可千万别激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拧着门把手,却怎么也拧不开,急得满头冒汗。
乔天星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门刚刚被你锁上了。”
陆松林这才恍然大悟,迅速将门锁打开,一个闪身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乔天星乐不可支,“陆松林怕是要被你吓破胆了。”
顾舟成垂眸扫了她一眼,没有作声,手里仍旧举着那个打火机。乔天星看得心头一跳,隐隐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顾舟……”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只听见吧嗒一声!
顾舟成手中的打火机发出一声脆响,宛如一道惊雷在乔天星耳边炸开。
空气中的氧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一样,让她根本喘不过气,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破胸膛似的。
这种恐惧的感觉对于乔天星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在过去攀岩、蹦极、赛车的某个片刻,她都有感受到过,但都没有这次来得强烈。
她闭上眼睛,无数的记忆碎片闪过,她又一次看到自己在湖水中沉浮,拼命想要往上游,但是脚上却被水草绊住,一直拉着她往下坠。
湖水没过乔天星的头顶,她挣扎着仰起头,透过湖水看天空,是一片绝望又压抑的灰色。
渐渐的,她憋不住气,一张嘴,冰凉的湖水便倒灌进来,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求生的本能迫使她用力蹬腿,想要摆脱水草的束缚。
随着乔天星的动作,水草三三两两的散开,露出里面苍白的手指,她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乔天星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前并没有什么湖水,也没有什么水草,她仍在顾舟成家里。
什么都没有发生,墙壁还在,餐桌还在,顾舟成也安然无恙地站在她的面前。
乔天星眨眨眼睛,怎么回事?没有爆炸?
她用力嗅了嗅,空气里的煤气味道越发浓了,只要一点火星,肯定立刻会引发煤气爆炸。
顾舟成松开手指,打火机的按键往上一跳,发出清脆声响,取火口从始至终没有冒出一丝火苗。
打火机是坏的,顾舟成在诈她!
乔天星捂着发疼的胸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别再跟着我,不然下次就是真的。”顾舟成收起打火机,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乔天星站在原地没动,透过玻璃门,她看到顾舟成面无表情地拧上煤气阀门,推开旁边的窗户,冷风一吹,屋子刺鼻的煤气味顿时散了不少。
“还不走?”顾舟成道。
乔天星双手抱臂,“你很熟练,不是第一次这么威胁人了吧?经常有人来你家逼债吗?”
顾舟成神色冷冽,“你话很多。”
“因为我在关心你啊。”乔天星拨了拨头发,笑起来,“而且你看起来挺需要帮忙的,不是吗?”
顾舟成抬眸看她,“所以呢?你打算用200万买我这个人吗?”
乔天星撇了撇嘴,“拜托不要把我跟那些低级的人混为一谈好吗?我这个人可是从来不用金钱交换感情的。”
她朝着顾舟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