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家愿意出八万块，人虽然快四十岁了，可比隔壁村的二十六岁的小李大方，而且你们也不看看阿梨都十八岁了，年龄再往上就不值钱了，你们怎么还犹犹豫豫的呢？什么？你们嫌八万太低？卖女儿也不是这么卖的吧，也得看自身条件啊。”
“都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才会离开我。”
“哭哭哭，哭什么哭，要怪就怪你不是男孩，被爹妈丢了。”
“阿梨，你看叔叔给你带什么来了……当当当，你喜欢的画画本，你来，来我房间，叔叔给你画画本啊。”
“打她！打她！打她！”
“还是你家甜甜聪明，一加一等于三这话分明就是说来让大家乐呵的，哪像沈梨这个死丫头死板得要死，气氛都被整没了。”
“你还不如我家的一条土狗！”
冷。
好冷！
黑雾里回荡的声音像一条细细的线，穿过针眼，缝进她的骨血里，而线太牢固，他们偏又欢喜着撕扯缝合处，把她当成玩偶一样要掏空她的填充棉。
“醒醒……喂……醒醒。”
沉溺在黑暗中的沈梨感觉到有人摇着她的肩膀，缓慢地睁开双眼。
她的视线由模糊到清晰。
一张中年男性的面孔映入沈梨淡漠的眼底，偏灰色的瞳孔像月一样清冷高洁，像雪一样微凉化水。
男人的视线毫无防备地掉进她的眼睛里，怔愣片刻，“你是谁？怎么睡在我的门口。”
沈梨睡眼惺忪地看了看他，站起来，迷茫地看了看房号，“404……这是我的房间啊。你看……”她神情无辜地摸出房卡递给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接过房卡低头看了一眼，抬头，上下打量沈梨，“这么小的年龄怎么还喝酒呢？醉醺醺的跑错房间也不知道。”
沈梨抓了抓头发，带着怨气地皱眉，“跑错房间。奇怪，每家酒店的房号不都是按照楼层加房间排序分的吗？难道你们誊辉酒店不是这样的吗？”
“什么誊辉酒店。”男人肉眼可见地有点生气，“这里是悦家酒店，你住酒店之前不事先做个攻略的吗？”
“啊！”沈梨猛然清醒，神情还有一点慌张，“悦家酒店！不是啊，我明明在电话里订的誊辉酒店啊，你不信的话去听你们客服的电话录音，算了算了，我退房去誊辉酒店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沈梨扶正地上的行李箱。
“等等！”男人开口，语气似有不悦。
沈梨的嘴角扬了扬，转过身面向男人的时候，立马变脸，满脸抱怨，“什么？”
“你订错酒店就订错酒店，为什么在听见这里是悦家酒店的时候，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我家酒店又不闹鬼，你怕什么？”
“你家……酒店？所以，你是……”沈梨立马闭嘴，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先走了。”
沈梨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男人的好奇心和猜疑更重了，伸出手一把拉住满身酒气的女生，“把话说清楚再走，悦家酒店怎么你了？你这样出去莫不是还要在网上点评一下给我差评吧？”
“真没……什么。”沈梨害怕地低着头，“别拉着我了，誊辉酒店待会儿该没有房间了。”
男人气笑了，“哦，原来你是誊辉那家的托啊，这回来又想给我家造什么谣？”
沈梨一脸无辜，“造谣？我只是个普通房客，我造什么谣，昨天我去誊辉酒店看环境的时候，运气好遇见了酒店老板儿子，好像叫李耀文吧，他跟人说悦家酒店不止大床房被人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连单人床都有，而且还说你们酒店的洗浴花洒总是被一些人取下来灌.肠，那些喜欢在洗澡时用嘴接水漱口的人怎么办呢，而且还说你们的消防做得也不好。”沈梨声音越来越小，嘀嘀咕咕，“怪不得外国旅游团都喜欢在誊辉酒店扎堆。”
“胡说八道！”酒店老板听见沈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瞬间暴跳如雷，“李耀文……不就是那个小小年龄就只知道玩女人的瘪三吗。他老子手段下作，他也跟着下作的到处造谣。怪不得啊，怪不得之前的客人大多数都选择了那边。我说你看上去也不傻，怎么还信这些，我家酒店没问题……”
“我还是去誊辉酒店吧，你家我真不敢住。再见再见。”沈梨挣脱开老板的手，拉着行李箱就跑。
这下好了，彻底激怒了酒店老板，他从沈梨仓皇逃离的背影里，看到的是李秦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喜欢恶性竞争是吧。很好。”
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的是最朴素的方法。
誊辉酒店早前就在网上埋线了“悦家酒店的花洒经常被某些群体用来灌肠”，“感觉他家的监控是摆设我丢了东西让查监控总是支支吾吾的”之类的营销，悦家酒店这边的舆论监管也不咋地，等高层上网去查的时候才发现早就被营销创了一脸。
网络上对于选择酒店的言论完全一边倒。
“肯定选誊辉酒店啊，人家的花洒是拧死在墙上的，那些灌肠的人根本拿不下来，之前住悦家酒店的时候，可把我恶心死，洗澡期间发现花洒上有黑色的东西谁懂啊。妈的！”
“别提悦家了草！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就冲花洒是焊死的这一点，无脑选誊辉酒店好吧。”
“冷知识，被某些群体避雷的酒店里，誊辉酒店在榜首，只想住干干净净的酒店的人选谁不知道吗？”
“对，选酒店的时候跟某些群体反着来。反正誊辉酒店赢麻了。”
沈梨扒到这些言论的时间线出现在誊辉酒店固定花洒之前，也就是说，有人在利用某些群体操控舆论。
沈梨到一家不用实名的黑网吧里，临时注册了一个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