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梅轻轻抹掉了脸上的血迹，面色沉静地将手肘处的伤口一圈一圈包扎起来，肩膀上突然被人重重一拍，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手，准备来个过肩摔。
“诶诶诶！是我啊！”
唐清梅立刻回过神来收了力道，连忙道歉：“是属下的失误，没有分清敌我。”
姜参军起了惜才之心，脸上重新带笑：“不错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今夜干的不错，等回去后姜某自会将你的功劳上禀卫将军，到时论功行赏，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闻姜参军的话，唐清梅脸上适时露出了憨傻的笑容：“多谢姜参军赏识，属下感激不尽，愿为参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等眼前之人满意离开之后，唐清梅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抬头看着夜空，月牙儿悄悄躲于夜色之中，找寻不到踪迹，只剩星星闪烁。
她杀人了……
摊开双手，尽管手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但那股血腥味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十几条性命尽数死于她的手中，她却不曾后悔！
天下大乱，那群山匪失去了田地，被迫落草为寇是为不幸。
可随意杀害无辜百姓性命，是为不仁不义，单这一条她们便死有余辜！
双拳紧握，唐清梅终于看清了前路，尽管长路漫漫，她依旧想为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小到能让老人孩子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便是足矣。
“嘿！唐大妮，走啦，你愣着干嘛呢！”
姜参军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的，以为累着了，轻拍她的肩膀：“没事吧，看你眼神呆滞，浑身没劲，诺。”
伸手递过来一块干馍：“这是某好不容易省下来的，赶紧吃了回去，你难道不想回去看你家夫郎和孩子么！”
唐清梅接过了那块干馍，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塞进了口中，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顺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咽了下去：“咳咳……水……”
姜参军笑的前俯后仰：“真该让你自己看看刚刚那副模样。”
唐大妮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参军说的对，是我吃的太急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呵呵……”
依旧是那副老实人爽朗的笑声，有什么东西却悄然之间慢慢发酵。
紧赶慢赶剿匪小分队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回了军营里，卫将军已经在营帐外等着了：“参军这次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姜参军单膝跪地，恭敬垂首：“蒙将军亲自迎接，属下愧不敢当，幸不辱命，将那山贼贼首奉上。”
“甚好，甚好，哈哈哈！”
卫将军开怀笑了起来，却牵动了旧伤，立刻轻咳几声，唐清云将手中的披风再次给她披上：“晨间露重，还望将军多注意保暖。”
卫将军敢怒不敢言地裹紧了自己的小披风，看到姜参军脸上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进来说。”
姜参军对着唐清梅使了个眼色，让她紧跟着自己，唐清云也看到了自家大姐，两人眼神交汇，知晓双方无大碍，便放心地错开了。
卫将军落座于矮塌之上，唐清云顺手递过来一个暖炉，前者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过来，口中还嘟嘟囔囔：“大女子总是抱个暖炉，岂不笑话……”
唐清云如同清风拂面的嗓音响起：“将军可是在说在下的不是？”
卫将军掩盖性地轻咳一声：“参军这次剿匪有功，必当论功行赏，你可曾想好要什么？”
姜参军双目圆睁，眼尾发红：“属下惶恐，只恨不能早日杀进京都，取了那狗皇帝项上人头，让赵将军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矮塌之上的人也轻叹一声：“若是辅国大将军还在，我们猛虎营何至于龟缩于荒郊野岭之中。”
似乎终于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姜参军打断了伤感的氛围：“将军，这次剿匪，唐清梅功不可没。”
“噢？”卫将军看向了唐清梅：“本军之前就说过，你是个练武上战场的好苗子！很好，日后你便跟着姜参军吧。”
“多谢将军，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刚开始便是靠着那股喜悦之情撑着，时间一长弊端就显露出来了，卫将军长叹一口气：“无事便退下吧。”
“将军保重好身体，属下告退。”
唐清云也准备开溜：“在下也不打扰将军了。”
卫将军唤住了唐清云：“小唐大夫，稍稍留步。”
“将军身体可还有哪些不适？”说着便要去给卫英把脉。
“并非如此。”
卫英轻轻摇头，将一个朴素无华的锦囊递给了她：“小唐大夫可否为在下保存一个小东西？”
唐清云狐疑地看着她，摆摆手想要拒绝，却被卫英不由分说塞了过来，错估了这个东西的分量，差点没拿住摔在了地上，心中越发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不知在下是否可以知晓此为何物？”
卫英老神在在：“辅国大将军的兵符。”
唐清云：哦豁，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立刻要扔到卫英手中。
“咳咳咳……”
卫英咳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唐清云合理怀疑她在碰瓷，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天大地大患者最大，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将军您是哪儿不舒服呢？”
“咳咳咳……我心口痛，只要一想到没办法为赵将军报仇，我的心口就在隐隐作痛，而娶了她家儿子的女人，却连卫某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某的心更痛了，咳咳咳……”
唐清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就不该多问那一句！
“这个东西太过于贵重。”
卫英却突然气若游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