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伤砸死。黑封见情况不对,及时护着花百杀退到安全地带,花百杀气急败坏,连声指挥:“快去给我抓住他!谁今日除了这妖邪,我重重有赏!”
昭歌与祝若言也在这混乱里被人群冲散,昭歌没顾得自己,努力起身,但脚下晃动不曾停止,连站起来都费劲,她只能趴在地上:“祝姑娘?祝姑娘?”
突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拽起她:“我就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是王九阳,他头上挂了彩,怒不可遏冲她咆哮:“我告诉你,今日他二人的命我要定了,你休想插手!”
他拽着她的腕骨,恨不能捏碎了她,昭歌一时甩不开,道:“你放开我,今日我不会让你动她一下,大家各凭本事,输了,你也别怨谁。”
王九阳道:“很好,你这是要公然与我樊家为敌?”
昭歌险些没憋住,一直以来,她都不愿与王九阳公然撕破脸,这一刻,他却以樊家弟子的身份来质问她,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午后,她在院中看着王九阳练功,她父亲在一旁悉心指导,末了对她说:“昭歌,以后想成为捉妖师,你要多和你九阳师兄学。”
她乖巧应答:“嗯,我以后一定要像他一样厉害。”
王九阳回头笑她:“那你可得努力了,要多吃几碗饭,快些长大。”
言犹在耳,如今却物是人非,昭歌鼻子一酸,心头霎时又痛又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想说的话也跟着喊出口:“你来我也不怕你!”
“好,”王九阳恨声道,“这是你说的!”
“王九阳,”不远处的尹世霖瞧见这边的异常,躲着不断降落的石块往这边奔来,“你放开她!”
王九阳冷冷笑着,一把将昭歌拽到面前:“别以为有那小子给你撑腰我便不敢动你,告诉你,别来阻我的路,否则……”
雪夜自昭歌身后上前,一拳打断他的话。
王九阳跌倒在地,尚未来得及发火,四周地表断裂处猛然冒出成百上千根纤细的修竹,绿油油脆生生,片刻后疯长成林,高耸入云,遮天蔽日,连成黑压压一大片,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脚下有竹根疯狂蠕动,王九阳迅速爬了起来,捂着脸怒喝道:“陆昭歌!”
林子里人影憧憧,无论是围观百姓还是士兵侍卫全都乱了,彼此陷入密密麻麻的竹子里,谁也分不清谁,雪夜拉着昭歌躲到几米开外,回头看她:“你没事吧?”
昭歌已经调整好情绪:“我没事,快去找祝姑娘。”
晃动停止,竹林间妖风阵阵,漫天绿叶随风起舞,沙啦啦作响,越发阻碍视线,遍地竹枝攒动如蛇,见人便发起攻击,原先剑阵中的五名樊家弟子不得不闪身躲避,不见王九阳,都有些六神无主。
曲流觞立于竹林里分辨陷在当中的人,迅速结符控制竹枝刺向其中一人。
那樊家弟子面对半空似蛇般扭动盘旋抽向他的竹枝,竭力挥剑抵挡,曲流觞一狠心,满地竹叶活了过来,化作飞箭织成密网划破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溅起血迹点点。
再结印,竹梢悄然爬行到脚下,攀上他腰肢再狠狠刺进去,那人脸色一变,剑叮哐掉地,他捂着嘴,眼里蓄满爆裂的血丝。
伴着一声惨叫,那竹枝从他口中长了出来。
王九阳也陷在竹林中,被四面的竹枝密不透风的攻击,闻声暴起斩断附近的竹子:“你这妖孽!”
“是你们逼我的!”
曲流觞寻到他的位置,催动所有竹枝攻向他,竹影,剑影,人影都陷于漫天飞叶里翻飞不止,眼花缭乱。
这飞叶似钢箭,穿身即刺入肉里飞旋,王九阳将剑花挽到极致,掀落,折腰躲避,仅仅一时不慎,周身立刻被划得遍体鳞伤。
他擦去脸上阻碍视线的血块,砍断竹梢从缝隙里越到林子上空。
曲流觞不见,但他看见了下面的祝若言。
方才她与昭歌走失,此刻失神地站在原地,面上是悲痛的绝望。
王九阳心意一动,载了灵力的辟邪剑迅速向祝若言飞去,剑尖尚在淌血。
应该是砍断那些竹子时沾上的,肉身化灵,这竹林显然是曲流觞的血肉所化,看来他妖力已然不足,眼下是在拿命和他们搏斗。
王九阳自觉多了几分胜券。
辟邪剑即将刺中祝若言,斜面忽然飞来另一把剑,带着极强的剑气生生将辟邪剑震飞了出去。
王九阳往那边一望。
对上陆昭歌含怒带恨的眸光。
她收回斩妖剑,落到祝若言身前护住她,抬头对他冷眸而视。
看来刚才的警告她是没有听进去了。王九阳心有不甘,正要动,身下忽然缠上竹枝牢牢缚住他的双腿,狠狠将他拖了下去。
他摔落林中,召回辟邪剑斩断竹梢脱困,头顶忽然袭来一把竹剑。
他翻身而起。
曲流觞没给他喘气的机会,连出数招,招招致命:“说,青枝入魔,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王九阳撤步回避,趁他强攻之际寻到破绽,迅疾一剑刺伤他肩头:“等你死后去阴间见到她,你自会知道。”
这话听来更像有恃无恐。
曲流觞怒喝一声,胸腔里随之蔓开钻心的疼,唇边溢出缕血迹,他狠狠擦去,招式依然迅猛,始终以攻为守,让王九阳近不得身。
但几招过后,那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他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王九阳甩去剑上的血,笑道:“撑不住了吧,你以为樊家辟邪剑是浪得虚名的吗?要不要跪下求我一求,兴许我高兴了,还能留你个全尸。”
曲流觞一剑削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