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亦相当于多种异火,不仅能成功催动「佛怒火莲」,威力还更胜寻常。
于是,火莲摇曳,绽放层层花瓣。
当火莲盛开完全时,恐怖气息喷薄而出,席卷四方,仿佛连空气都因高温扭曲。
不仅左近的凡人躲在屋中瑟瑟发抖,连旁处正在与诡灵斗法的修士,也是一时动容。
他们既感震撼,又觉神往。
这就是道法,冠以个人意志的道法,威能远胜术法数倍。
当火莲落向陶知命,热浪激荡空气,仿佛有重峦叠嶂般的声浪响彻云霄:
“佛怒火莲!”
但下一刻,剑光冲天,直斩火莲。
“我有一剑,可开天。”
一道清吟声,清清淡淡,却彻底压下了燥热声浪。
刷地一下。
清冷剑光恍若银河,逆冲九天之上,直撞火莲。
两者甫一接触,立即溅洒出许多剑气与火苗,仿佛在空中蒸腾出热气,膨胀四溢。
然后,「佛怒火莲」,它裂开了。
顾永择脸色微变。
他不理解,自己是靠着「火独燃」借法他人,借众人之力,方能在郡城之内硬顶着「龙气法禁」施展道法,不惧道基损伤。
可陶知命,以蜕凡之身施展道法也就罢了,凭啥脸不红心不跳,跟个没事人似的!
这是在舞弊!
顾永择气愤不已。
不过,不等「佛怒火莲」彻底裂开,他已然施展遁法,化作一道遁光,火速跑路。
却是顾永择心知,他凭借「火独燃」借力他人,只是能在「龙气法禁」下撑得更久些,而非真的可以在郡城之中自由行走。
见自己唯一修成的道法都奈何不了陶知命,顾永择晓得厉害,自不会头铁地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当即跑路,果断止损。
而后,火莲彻底炸裂,炸成满天烟火,似是在礼送他的跑路行径。
陶知命没有施法拦截。
他今日守在藏经阁,乃是受李太华百般请求,方才勉为其难应下,以玄阶诡器「诚神镜」生成化身,再以化身施展道法禁术,借此发挥玄阶战力。
见顾永择识趣逃离,一心下班摸鱼的陶知命,并未出手拦截。
而且,也不需要他拦截。
「龙气法禁」只是被削弱,又不是被彻底破除。
郡城重地,玄阶修士想闯进来猖狂逞强,倒也不是不行。可进来容易,想出去,就得问郡守楚狂生肯不肯放人了。
顾永择遁光飞纵,未及数里,便有楚狂生之投影,浮现在南天城上空。
楚狂生手握郡守法印,神色淡漠中透出几分阴沉,猛地抬手盖下,虚空盖印:
“此地,禁止飞天。”
“此地,禁止出入。”
接连印下禁空令与封城令,楚狂生心中,已为顾永择判了死刑。
就算陶知命接下来不出手,只要将顾永择困在城中,龙气法禁消磨道行,迟早把他从筑基削成蜕凡。
但永恒明火教敢来袭扰南天城,自然是早做准备。
他们很清楚,不管能否成功夺取火种,难点都在于:激怒楚狂生后,该如何顶着封城令逃离南天城。
而顾永择之所以答应出头,以身赴险,尝试自无相书院夺取火种,除去按照约定,一旦成功夺取火种,则火种归他,由他进行献祭外,还在于备有退路。
即使楚狂生封城,也依旧能逃离南天城的退路。
顾永择顶着禁空令,遁光溢散的同时,调整遁光方向,像一道陨石直落向城中某处。
…………
南奕一直安心看着热闹。
马良住处位于城北一角,远离城中,属于实打实的战场边缘。
当城中半空浮现火莲与冲天剑光时,他为之心折。
这种攻伐神通,特效十足不说,还自带bg,着实令南奕眼热。
等顾永择身化遁光跑路时,南奕也是分外艳羡。
虽然蜕凡期即可修炼遁术,但基本都只能短途遁移。而像顾永择这类可以自如飞空之遁法,除去极少数天资强横的蜕凡修士外,基本都得筑基修士才能成功掌握。
一想到筑基修士能凭自身之力飞天遁地,还只是小修士的南奕,就感到羡慕不已。
但羡慕着、羡慕着,南奕忽觉不对。
这遁光咋转了个弯,朝他这里飞来了?
南奕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因为,遁光飞纵,不一会便飞至他眼前。
顾永择落下遁光,看了眼如临大敌的郭来,又看了眼身着无相书院书生衫、神色古怪的南奕,最终看向南奕捏在手中的诡器「圆愿笔」。
顾永择皱眉:“「圆愿笔」落在了伱手里?”
他心中暗道晦气,不仅没在无相书院讨得好,连预先准备的退路,也被无相书院的弟子给意外搅了局。
而南奕,则在看到顾永择的刹那间,想到了很多。
于是,南奕问道:“马良得到「圆愿笔」,并且许下相应心愿,都是你们在暗中引导?”
“马良是那个凡人的名字?那就对的。”顾永择啧了一声,赞道,“不愧是无相仙门弟子,这么快就能想明白来龙去脉。”
“既然道友你已得了「圆愿笔」,那不如请你帮个忙,许个同样的心愿,将我送入灵境。”顾永择笑眯眯开口。
南奕反问:“你在威胁我?”
“道友此言差矣。”顾永择稍稍蹙眉,觉得南奕态度有些冒犯。
但他仍旧耐着性子道:“「圆愿笔」之灾厄,于凡人而言无解;但对修士来说,却有足够时间寻到解决之道。”
“道友若肯帮忙,便算贫道欠下人情。等风头过去,自有厚报。”顾永择眸光转冷,“道友若是不肯,贫道固然是逃不出去,可尔等也要与吾陪葬,实非明智之举。”
郭来连忙道:“郎君,不如将笔交给我,由我来送他离开。”
南奕却是不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