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爆竹声再次将他吵醒。
是隔壁的茶铺开业,请了舞狮的。
面无表情地直起身,问月鼎往自己身上用力摁了几下,熟练地封住听觉。
随后,他倒头继续睡。
可梦里依旧没个安稳。
“吾刚恢复些灵力苏醒,便着急来找你。”
“抱歉...可扰你清梦?”
血菩提局促地看着眼前的一坨元神。
原本该是球状的元神瘫倒在黑暗中,像是流心蛋黄,可见其主之绝望。
“没事。”
问月鼎没脾气道:“你说。”
来都来了。
“吾感觉到吾的另一半就在附近,吾的主人也在。”血菩提激动,“劳烦你帮忙留意,事成必有重谢。”
“行。”
问月鼎刚要问具体在哪处,血菩提的幻形就因灵力不支,又消失了。
讲话讲一半,当真是件烦人事。
流心蛋没入黑暗,继续沉睡。
翌日,未时。
问月鼎被饿醒了。
在床上缓了一刻钟,他规划好了今日的行程。
得去找点吃的,再买几件衣服,继续查玄衣鬼面。
许久没来过暄城,问月鼎也不知哪处菜好,便凭着记忆,找上了之前和齐改吃过饭的福满楼。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福满楼离得近。
“哎呦,问.....”
福满楼的掌柜是个人精,试锋给酒楼投了钱,他自然认得所有齐改的狐朋狗友和死对头。
他热情地迎上去,忙被问月鼎制止。
“我有任务在身,简单吃点。”
“好说!”掌柜的连忙降下声,“您随我来。”
现在不是饭点,菜上得很快,小二也知趣地没打扰问月鼎。
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问月鼎胸口终于舒坦些。
可隔壁原本安静的雅间里面,开始传出不和谐的声音。
一开始窸窸窣窣,到后面吵得上火,就变得越来越大,隐隐夹杂着“叛徒”“师门”之类字眼。
“抱歉,问公子。”
问月鼎还没说话,小二尴尬推开门:“隔壁也是几位修士,似起了争执,您看要不要换个地方坐?”
“不必。”
问月鼎懒得挪窝。
而且他觉得传出的争吵声里,有一道很耳熟。
小二走后,声音更加清楚。
“大师兄,及时收手!”
伴随着拍桌声,一个女声无比愤慨:“你背弃师门,误入歧途,实在荒唐。”
“师姐冷静。”
小一些的男声传出,像是在打圆场:“但大师兄的做法实在不合适。”
“只要师兄放弃邪路,早些和我们回谷请罪,未来这谷主的位置,无人能和师兄抢。”
“不必多说。”
这回说话的,是被指责的“大师兄”。
他的声音,反倒比“师弟”年轻:“师弟师妹的心意领了,可我去意已决。”
这声......
问月鼎放下茶盏。
他果然没听错。
和血菩提发出的一模一样,这就是血菩提所模仿的修士,它的主人。
走出门,他瞧见隔壁雅间门口,鬼鬼祟祟贴了一群跑堂。
有些过分的人,手里还塞着瓜子,满眼都是求知欲。
师兄妹反目、师兄弟阋墙,大宗恩怨...真是太精彩了!!!
看到问月鼎,跑堂们一哄而散,给他让出最佳吃瓜位。
乱中被塞了个果盘的问月鼎一脸茫然。
等等,他好像不是来听墙角的。
刚才似又有股熟悉的气过去,但太弱且转瞬即逝。
归还血菩提要紧,他不想留这吵他睡觉的玩意。
按下疑惑,问月鼎轻敲雅间的门。
...
没了八卦可听,跑堂们自然各干各事去。
只有个跑堂悄无声息走到无人角落。
撕下脸上的面皮透气,露出一双金瞳。
他怎么会在?
少年的脸色惊疑不定,手背上的经脉隐现出青紫。
“孙大某!”
外面有人在喊他的假名:“给云阁雅间客人的果盘呢?”
稳住心神,尧犬贴上面皮。
“来了!”
低下头,手中空空如也。
对哦。
果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