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别人可曾用过?”
丁牛神色一僵,念头急转,陪笑道:“公子,我们酒馆里的帕子都是每天洗净了的……”话未说完,白袍公子已露出嫌弃之色,挥手道:“拿走。”随即又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白色布巾,沾了热水仔细地洗手擦起脸来。其余几人见到这情景,却一点也没有异样,似乎对这白袍公子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
丁牛端着水盆,见那白袍公子一双手也如同他的人一样皮肤白皙,手指修长,乍一看简直与女子柔荑无异。心头暗想:“看他这般模样,莫非竟有那洁癖之好?”同时又见这三人与卓、凤二人同坐一桌,便在心头暗道了一声“原来如此”。等白袍公子洗好了头脸,他便陪笑道:“原来几位客官是一起的,小的马上加几双杯筷来。”说完识趣的退下了,反正就算那一桌再多两个人,那十两银子都已经足够了。
丁牛动作麻利地送上了三副杯筷和一壶酒,然后陪笑道:“几位客官请慢用,如果要加酒加菜尽管招呼便是。”说完再次退下,自顾去柜台后坐下。
原本清冷的酒馆里忽然多了这些个无论相貌还是气度都各有不凡的人物,一时让另一桌的三个本地人颇感好奇,他们纷纷放下酒杯,一边暗自朝五人打量,一边低声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让柜台后的丁牛看得连连皱眉,面生嫌弃之色,生怕他们三个打扰了贵客们喝酒的兴致。
而内堂里,魏昆仑漫不经心的饮着杯中酒,目光落在五人身上,一时竟无法挪开,显然好奇之心已然大起。
白袍公子洗净了手脸,忽然看向卓释然,皱眉问道:“姓卓的,为何不寻一个干净清静些的雅间?”
卓释然淡然一笑,“花兄,这一趟大家都来得匆忙,又事关紧急,咱们稍作休整便要动身前往出云山,所以只能暂时从简。我知你一向喜欢干净清静,等此间事了,卓某再与你赔罪。”
“赔罪?你拿什么赔?”白袍公子嘴角浮现一抹怪笑,挑眉问道:“用你那把剑赔吗?”
“花兄还真是爱剑如痴啊。但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若真喜欢卓某的剑,只需赢了我就行。”卓释然却丝毫不在意对方话中的嘲讽挑衅,微笑道:“但你我约定的论剑之期未到,花兄便只能先忍忍了。”
“第一次你我虽为平手,但下一次我必会赢了你那把天殊剑。”白袍公子冷笑一声,眉宇间傲气骤现,“你且等着那天便好。”
卓释然依旧微微一笑,不再搭话。那青衫中年人见二人一见面就言语争锋,不由得微微摇头苦笑。
凤栖梧却看向那灰袍中年人,低声问道:“云兄,你们一路而来,路上可曾发现异常?”
灰袍中年人缓缓摇头,随即目光却再次向内堂魏昆仑二人之处看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青衫中年人却已忽然离座而起,径直向内堂那两人之处走去。灰袍老者神色微沉,他朝其他三人略使眼色,随即便也起身紧跟在那青衫人身后。那三人面面相觑,皆露出疑惑凝重表情。
那魏昆仑见那两人自顾走近,心头莫名一紧,不由看了看他对面的紫袍中年人。后者似乎也早已察觉,他缓缓放下酒杯,暗自吐了一口气。
却见青衫中年人缓步来到紫袍人身旁,忽然向他一拱手,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凌总管别来无恙?”
那灰袍中年人目光炯炯,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紫袍人,随即忽然开口笑道:“果然是凌总管,云某还以为认错人了呢。”随即抱拳道:“凌总管,三年前京城一面之晤,不知可还记得在下云苍越否?”
那紫袍中年人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青衫中年人脸上,他瘦削的脸庞上同时露出淡淡的笑意,亦略微躬身,抱拳道:“原来竟是无涯山学海书院院长楚意行楚先生,当年与先生皇城一别已过十年,不想先生竟还记得凌某,凌某人实在受宠若惊了。”随后又看灰蓝袍中年人,微笑道:“凌某又如何不记得名动京师的七尺门云门主?真是幸会、幸会!”
原来这青衫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竟是中原三教中“儒门”无涯山学海书院之主楚意行!而那灰衣中年人亦是武林九大派中位处京师永安城外的七尺门门主云苍越。此二人皆为当代武林顶尖高手之一,亦是中原武林正道支柱。
楚意行看了一眼魏昆仑,随即笑道:“凌总管客气。十年不见,凌总管依然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云苍越亦道:“三年前云某有幸与凌总管京城相识,如今再见,凌总管气度尤胜往昔,想来这些年你的武功修为又大有精进了。”
紫袍中年人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凌某俗务缠身,又岂能与楚先生和云门主身在江湖的闲云野鹤相比?至于凌某的武功修为,在楚先生和云门主面前,就更不值一提了。”他目光有意无意地向那窗边一望,然后收回目光,说道:“今日竟能在千里之外的出云山下与二位故人相逢,真可谓无巧不成书了。却不知楚先生和云门主因何会一起来到这里?”
楚意行微笑未语,云苍越却注视着紫袍人,并未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道:“凌总管身在禁宫身居要职,不在皇城护卫天子安全,却忽然出现在此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所以方才云某才险些认错了人呢。”
楚意行淡然说道:“凌总管身负护卫皇城禁宫之职,责任重大,若非有天子之令,否则轻易不得擅自离京。”
云苍越闻言点头,皱眉道:“如今总管大人现身这巴蜀之地,莫非是为了公事而来?”
“云门主倒是有心人了。”紫袍人不动声色,说道:“皇城之内铜墙铁壁,高手如云,多一个我或少一个我都无伤大雅。实不相瞒,凌某此次离京是为私事,这出云山下的县令乃我一位故交,我二人已经多年未见,彼此多有念想,是以才恳请陛下恩准凌某告假前来探望,以叙多年离别之情。而凌某一路皆闻此处有佳酿名为桂花,所以才在此特意驻足一品究竟。”
云苍越不动声色,楚意行神情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