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任何越界尝试都会招致最严厉的惩处——头狼不会允许任何狼群成员挑战他的权威,哪怕是头狼的亲叔叔也不行。
大帐里的特尔敦贵族们盼星星、盼月亮,苦苦等了三天,终于等到烤火者。
人人都在等着烤火者发话,然后赶紧离开面前这块硬骨头,去更容易下口的地方大快朵颐。
烤火者终于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提问:“塔尔台是生、是死,你等可否知道?”
没人知道。
有科塔告知烤火者:“活着的人里没有,死的……两腿人把尸体都拖走了。”
“你等收容的塔尔台的人,都交给我。”烤火者粗声粗气地说:“我要向他们问话。”
也没人反对,毕竟塔尔台部没几个活人了。
“那塔尔台的马匹、财货呢?”有科塔问。
“你等留着吧。”
原来只是交几个人出去,那便更加没人反对。
大帐内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都在等烤火者发话,说更关键的东西。
烤火者沉吟道:“你我……”
“大汗!”帐外箭筒士的急迫喊声打断了烤火者的话,大帐内正在举行军议,箭筒士不敢进来:“对岸派了信使过来!”
“什么?”烤火者遽然而起,三步就迈到帐门处,一脚踢开帐帘:“在哪?”
大帐里也如同炸锅,众科塔纷纷起身,彼此交头接耳地询问、打听。
“闭嘴!”烤火者大喝。
大帐里猛地安静下来。
于是撤掉蒙布,敞开天窗,大帐里陡然变得明亮。烤火者回到上座,诸科塔分坐两侧,一切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信使被带上前来。
刚进大帐,信使便一骨碌跪倒,恨不得把脸都埋进地毯里。
烤火者没说话。老通译会意,用通用语询问:“你是何人?”
信使开口,说得却是赫德语。但他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细,根本听不清。
一众特尔敦贵族交换眼神,最后还是泰赤捺不住火气:“没卵的骟马!给我大声说话!”
“塔尔台头人!我是塔尔台头人家里使唤的!”
使唤的,就是奴隶。家里使唤的,就是比较受宠信的奴隶。
烤火者的脸色阴沉下来。
“塔尔台?”老通译的眼睛眯缝着,替烤火者问:“塔尔台是死是活?”
“不不不……不知道。”
“他怎么过的河?”老通译问押送信使的箭筒士。
“坐木筏。”
“就他一个人。”
“是。”
泰赤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喝问信使:“两腿人要你来干什么?”
信使战战兢兢伏在地上,颤声回答:“送口信。”
“什么口信?说!”
信使喉结翻动,不敢开口。
“说!!!”
信使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大喊:“对岸的头人……罗纳德头人要请大汗渡河和他打一仗……他保证不阻拦大汗渡河……”
……
特尔敦人那边在举行军议,牛蹄谷这里温特斯也在举行军议。
比起特尔敦部,温特斯的会议规模很小,五名连长加他自己,一共六个人。
“我找了个俘虏,给对岸的猴屁股脸送了个口信。”温特斯微笑着宣布:“以罗纳德少校的名义,邀请猴屁股脸渡河与我决战。”
塔马斯、巴特·夏陵、萨木金等连级军官先是大惊失色,然后莫名其妙。
巴特·夏陵咽了口唾沫:“那……那蛮酋会答应吗?”
“我也不知道。”温特斯在桌子上展开地图:“反正我向猴屁股脸保证。他渡河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截击他。”
“啊?”塔马斯大吃一惊:“那蛮子真渡河怎么办?”
“那当然要击敌半渡!”温特斯理所应当地回答。
小房间里先是一阵沉默,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您是想要激怒蛮子的酋长?”萨木金眨着眼睛问。
“如果这样就能激怒猴屁股脸,说明他没什么长进。”温特斯的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若是蛮酋不回应呢?”
“没反应也是一种反应。”
塔马斯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用罗纳德少校的名义?”
温特斯眺望窗外,语气中有几分无奈“咱们跟猴屁股脸的仇实在太大。若他得知对手是我、是你们,那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就很难用常理揣度。”
房间里再次爆发出剧烈的大笑。
“要我说,弄口锅,再熔一点金子浇在上面。拿到河边去,冲着对岸的蛮子那么一招呼。”巴特·夏陵狡黠地笑道:“说不得蛮子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杀过来了。咱们就趁机给他们当头一棒,把他们统统敲死在河岸上。”
温特斯不置可否,瞟向其他人:“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有人点头。
塔马斯摇头,低声说:“我觉得这样不好。对岸的蛮酋上次在您手上吃过大亏,若是让他知道咱们这边有您坐镇,他一定会更加警惕。”
“蛮子哪有这样聪明?”巴特·夏陵反驳。
塔马斯不吭声了。
“如果你们是猴屁股脸,知道河对岸是我,你会如何决策?”温特斯有心考校几名部下:“好好想想,每个人都要回答。”
巴特·夏陵心思敏捷,还是第一个开口:“要是蛮酋,我觉得他会不管不顾杀过来。要是我的话……我会避开您,去打别的地方。”
巴特·夏陵说完,许久没有第二个开口的人。
见部下回答不踊跃,温特斯开始点名:“塔马斯,你是一连长,你先说。”
“我……”塔马斯咕哝着:“我的话……撤回荒原去。”
“为什么?”温特斯不解。
塔马斯越说声音越小:“……我不敢和您打仗。”
温特斯哭笑不得,没有藤鞭,他抄起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