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养花草鸡鸭,一袭白衣也换了荆钗布裙,好像真的跟谢渊隐居山野,怡然自得。
山坡小居不近人烟,却全是人间烟火气息。
北山村的村长谢大志慢慢接受了这与他的村子若即若离的一户人家。
那张山有本事,除了性格孤僻也没其他毛病。
往来山坡和村里,谢大志无论是代卖柴还是送货,倒是赚了不少辛苦钱,还带动了好几户冬天没事做的村民。
只要能给村里赚钱,又不惹事,那就的确是祖籍北山的好人家。
谢大志推着个板车站在谢渊的门口,一张黑脸已经客气了许多:
“张老弟,我来了。”
他往里面瞅了一眼,见到张老弟那个姓陈的媳妇又在摆弄花花草草。
张山孤僻,他这媳妇更孤僻,谢大志从来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身段相貌也没什么值得说当的,和张山一样,总是让谢大志转身就忘。这么普通的女人,看起来和张山十分默契,应当是成婚许久了,却也没生出娃来。感觉有些配不上颇有本事的张山。
自己有个侄女,倒是到了说媒的年龄了……
谢大志正在想着,就见谢渊熟练的从他的板车上取下山货,然后丢上几捆刨得干干净净、还刻着各种吉祥话的精柴,摆了摆手。
谢大志露出笑容:
“好嘞……不过张老弟,前两天南边下了冰雨,去镇上的路有些滑,我可能过两天再去卖了来。”
谢渊再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谢大志正要走,忽然听到谢渊难得的说了话:
“要是有人问我,你直接说我在哪就行,不碍事。”
“什么?”
谢大志有些纳闷,却见谢渊又闷头去劈柴火去了,仿佛刚刚跟他说话的不是自己。
要不是听得清清楚楚,谢大志几乎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见状他只能说了句好,又瞟了眼在小院另一头喂鸡鸭的女人,感觉两口子是一样的怪,挠了挠头。
推着板车下坡,谢大志对山上的印象又有些模糊了,只是想着:
“张老弟看上他媳妇哪一点了?我侄女儿那么年轻,皮肤虽然黑点儿但是健康,个条虽然矮胖但是能生养,长得虽然疵了点儿……应该比他媳妇好看?
“而且大冬天的养花养鸡,感觉人都不正常,败家!不过,那鸡鸭好像养活了?花是开着的么?诶,上次就想好好看看,刚刚又忘了。”
冬天开花?谢大志有些不信,打定主意下次再去确认一下。但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要去确认了。
推着板车咕噜噜的走着,他突然一顿,板车上的柴火滚落下来几捆,啪啪落在地上。
一只手按在了板车上,让谢大志动弹不得。
他一脸莫名的看着面前三个黑袍人,正皱着眉头,就看见其中一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大志忽然头脑空白,遍体生寒,浑身战栗起来。
这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跟人上山,第一次看见熊瞎子扑过来。
那熊瞎子在小小的他面前就是巨怪,一巴掌就能把他轻易撕碎。
“请问,谢渊住在这里吗?”
那黑袍人嗓音沙哑,问向谢大志。
谢大志迷迷糊糊,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他本来想摇头,莫名想起刚刚张老弟给他说的话,鬼使神差道:
“你们说的是张老弟吗?他在那边山上。”
谢大志指了一下山坡。
三名黑袍人同时缓慢的抬头,幅度动作一模一样。
这一幕有些诡异,谢大志看了背后顿时冒冷汗,心里嘀咕这三人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中间那人回过头来,朝着谢大志点了点头:
“多谢。”
他弯腰将柴火捡起,放在谢大志板车上,而后三人越过他,向山坡上走去。
谢大志站在原地,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回头望去。
山坡上一片安宁,并没有什么冲突,也没有人声,和往日一样。
“是张老弟的朋友?已经被请进去了?”
谢大志挠挠头,总感觉和张山沾上的事情都有些奇怪。
他晃晃脑袋,看着板车上的柴火,突然发现被捡起来的那几捆上,那些字体已经被抠烂。
谢大志顿时皱眉:
“这家伙,捡东西也不小心点,这下这几捆都毁了!算了,反正是张老弟的朋友,损失算他自己……
“诶,罢了罢了,还是我给他补上吧,也懒得去告状,不然还以为我搬弄是非想贪他几个子儿。”
他摇摇头,继续推着车走着。
只不过上好木柴上刻印的字怎么被手指直接抠烂的?
他潜意识的没有多想,只道别人手劲儿大。
小院门口。
铎——铎——铎——
三名黑衣人已经站在这里,望向专心劈柴的谢渊。
三人没有催促,没有招呼,只是静静听着、看着。
半晌之后,为首的人点了点头:
“谢渊,你的实力果然比预估的要强。若不是我们三人同来,或许还会给你机会逃掉也说不定。”
谢渊这才停下斧头,坐在木墩上,侧头看向三人:
“从天外天来的?”
为首的黑袍人点点头,语气低沉:
“我们是姬氏的长老,姬轩是我们仨的侄儿。”
话音刚落,如有实质的气势便从他们身上汹涌而出,将周围的积雪都直接吹飞。
为首者身形未动,另外两个人一晃,忽然就出现在院里站定。
三名黑袍怪人顿成掎角之势,将谢渊围在中心。
庞然威压同时从三人身上散发而出,死死笼罩着谢渊。
如此威压,加上刚刚两人的身法,他们的实力昭然若揭,即使在宗师里也不是庸手。
联手压制之下,大多数宗师此时已然动弹不得。
他们盯视着谢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