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高升脸色一板,双手落搥若雨点,嘴里疾声道,“咱俩谁是谁的爹呀!”
“咱俩我是你的爹呀!”
“咱俩谁是谁的儿呀!”
“咱俩你是我的儿呀!”
……
三百回合后,柳高升喜当儿三百次。
他都有些汗流浃背了,抹去额头的汗,喊道:“换你先来!”
“柳兄,要不中场休息一会儿?”沈青云当爹当够了,劝道。
“哈哈哈,小看我了不是,”柳高升大笑,“刚只是热身!”
众人都不忍看了,走远窸窸窣窣。
“别的不说,柳哥锲而不舍的精神,值得学习。”
“我数得很清楚,三百回合的死亡之局,沈哥竟还有空打哈欠!”
“拓跋堑,你亏不亏心?”
“干我毛事?柳哥自己说想挑战沈哥的!”
“这不像他的为人啊?”
“你不看看他如今穿的啥。”
“嚯,难怪这般威猛!”
“威猛个屁,头上那两根毛都耷拉下来了,像蛐蛐儿似的。”
“咕咕咕……”
这边儿议论着,那边儿继续开战。
哒哒哒的敲击声中,沈青云开口。
“咱俩我是谁的爹呀!”
“咱俩你是我的爹……哈哈哈!”
“咱俩谁是我的儿呀!”
“咱俩我是你的儿呀……呜呜呜……”
……
霍休刚和秦墨矩谈完事儿,出门就见威猛霸气的柳高升哭鼻子。
他一拍额头,愁道:“刚陛下还夸你此番勇猛,怎又哭上了?简直……”
柳高升一听,也不哭了,软哒哒两根毛也立了起来。
“大人,你可莫骗小孩子!”
“我没那闲工夫!”
“哈……唔,”柳高升表情一正,拱手面向议事厅,“都是身为臣子当做之事,竟被陛下夸赞,委实惶恐,微臣定当继续努力,不负陛下厚望!”
霍休点点头,笑道:“有这份心,不错,不错。”
“若我没记差,这是大人第二次夸我……”
柳高升闻言,人都酥了一半,站都站不稳了。
一旁的沈青云都不敢再看下去,心里直嘀咕。
“怎感觉有些像捧杀……”
他还待琢磨,霍休又叹道:“尤其你引领军阵冲击狼王一幕,令尊若得知,恐怕会和老夫一般高兴啊。”
柳高升都开始哆嗦了。
“完了,柳兄要失控了!”
沈青云一惊,还没来得及插入……
被霍休拐迷糊的柳高升,当即开启互捧模式,恭敬道:“与大人相比,属下这点儿能耐简直上不了台面。”
“诶,”霍休摆摆手,“老咯,和你们年轻人比不得……”
“大人岂能轻易言老!”柳高升眼睛一瞪,“若真老,又如何当得陛下飞鱼武王之称!”
刮拂的寒风,都被此话冻结。
律部众人都开始琢磨,柳高升的祭辞该如何写。
霍休反倒笑着点点头,满意负手离去。
“出气的筒子,这不就来了吗,真是令人期待啊……”
半晌后。
柳高升在房间里二哭。
沈青云满怀歉意道:“都怪我都怪我,一时忘了给柳兄说飞鱼的事儿。”
“呜呜,没救了啊……”
“不至于不至于。”
“沈哥你说。”
“柳兄,话放一旁,你要不先把这身行头换了?”
沈青云如今最在意此事。
经过一番琢磨,他发现柳兄的自信并非来自拓跋堑的衬托,而是吕布的装扮,委实了不得!
“这要再让他继续穿几日,”他越想越不踏实,“也不知柳兄有无义父……嗯?义父?”
“什么义父?”
啊!
我怎就说出口了?
沈青云一惊,连忙笑道:“没啥没啥,柳兄先换衣……”
“我听清楚了!”柳高升也不哭了,狐疑道,“莫非沈哥是想……诶?这怕也是条路子啊……”
什么什么就是一条路子了?
沈青云愣住。
柳高升越琢磨越觉得有可为空间,起身来回踱步。
“大人一生孤寡,年岁愈发大了。”
“他膝下无子,平日起居谁人照顾?”
“想我柳高升,啧啧……”
在脑子里一番自我吹捧后,他浑身都洋溢着空前自信。
“此事靠谱!”
说完,他转身面对沈哥。
“沈哥,你果真给我指了条明路啊!”
沈青云张张嘴巴,没等开口,柳高升就冲了出去。
他连忙冲到门口,扶着门框停了下来,面色几变。
“这局面,去一个死一个,去一对儿死一双……”
略作沉吟,他朝议事厅跑去。
路过兽栏,他瞅了眼,顿时又是一惊。
“大白天的,你俩收敛点儿!”
手指牛马骂了句,他日儿的跑没了。
异种雷牛一愣:“刚什么东西过去?”
宝马气得喷烟,屁股一扭撞开异种雷牛:“毛都蹭掉了还蹭!”
“没有啊,”异种雷牛特意回头瞅了瞅,羞涩道,“轻着呢。”
宝马闭眼望苍天:“狗日的周素,等本座进了沈府,跟你没完!”
“周素是谁?”异种雷牛不明所以,同仇敌忾却油然而生,“本座帮你!”
宝马嗤笑,忽而一想不对。
“之前那老头,你没看到?”
“什么老……”
异种雷牛说着说着语滞,随后疑惑,再恍惚,继而惊愕,最后惊恐,上下牙嘚嘚嘚的,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见异种雷牛一屁股坐在地上,宝马唏嘘。
“这般人物,在沈府也只是个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