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时我便牵来用用,每回付他些钱——等再攒上半年,我就能自己买头驴了。」
「哟,那看来是挺有赚头?」裴液笑道。
「我早前盯好了的,这活计没人抢,只要勤劳些——嗨,老说我这些有什麽意思,差点忘了如今人人想见一面的少年英雄就在我面前杵着呢。」
裴液笑着摇摇头。
「听说连几位大人都对付不了那恶人,你却给他乾净利落地割了脖子。」孟焦感叹,「真是厉害,我真的打心底佩服。」
「说这种话……运气而已。」
孟焦摇摇头,握住裴液手腕:「我说真心话,小液,我真的敬佩你。我看见棺盖上的那颗脑袋了,真是痛快,小液。昨日我听说小珏和林大人被害了,我又怒丶又怕丶又慌……又憋屈。你记得吗,小时候小珏喜欢看你练武,我还总和你怄气,现在我想明白了,人无本事,不能昂首,小液,你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裴液无言,孟焦看了看天色道:「好了,不聊了。我记得小珏做过几样很得意的小玩意儿,当时还开玩笑说等死了也要带进墓里,你若无事不如去她房里找找。」
「对,是有这麽回事。」裴液回忆了起来,「但哪几样我却不记得了——咱俩一起去找呗。」
「一个竹编的鸟笼子丶一个小陶茶壶,上面画着只黑白小狗儿丶一个拇指大小的黄玉印章丶还有一套手掌厚的故事画……能找到几样算几样吧,本来也是句玩笑话。」孟焦提起手边的麻袋,「我就不进去了,不合适,下午还有活儿,得先走了。」
「这般忙?」
「东边村子的老莫欠着我两张皮子,本来说前天进城给我带上,结果到现在也没个音信,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哦,行。山路有的地方还没干透,你千万小心着些。」
「放心,都是走惯了的路。」孟焦摆摆手,背着沉重的麻袋出了院门。
裴液目送他消失在视野里,无声地叹口气,转身往林珏房间走去。
孟焦对林珏的确是一片赤诚真心,但两人若真的结合,不止下嫁农家的林珏无法适应,对孟家来说,一个手部残疾不能劳作的媳妇也并非幸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