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神通』的说法也很不错,且准备好你那幅什麽『奇纹』吧,到器署监一年之后,就可倚之崭露头角。」
「早准备好了。」『裴液』捧着热粥不停嘴。
「不过须得记着,没必要署自己的名字,也不要越级。」俞朝采缓声道,「官场不要虚名,你拿出真材实料来,是要先让器署监记得你,外面的名声其实好坏参半。」
「您是说要我隐去姓名,当做器署监的功劳?」
「不愿意麽?」
『裴液』一笑:「这我当然晓得。」
「你又晓得?」
「.我本来也没那麽想,俞大人,我是想——」『裴液』顿了下,又笑,「罢了,不说了。」
俞朝采眯起眼:「你别烦我。」
『裴液』只笑着喝粥:「不过,我听说府衙这种地方,权力间的争斗很激烈呢。我们偏远外人,到了恐怕不会顺利。」
「我们又不得罪人家。」
「怎麽不得罪,我就听说您这位置是有个叫乔昌岳的想要来着。」
「.捕风捉影的事,理它作甚。」
「我只怕咱们乡下人,把人想得太好,又把府衙想得太浅。」『裴液』轻叹道,「堂堂正正地走,总怕挨闷棍,恐怕走不高。」
「胡话!堂堂正正的路怎麽走不上去。」俞朝采冷斥道,「我一无门第,二无手段,二十六读书做官,今年五十三岁上任工台少卿,这不也走得通了。」
「没,我没说走不通。」『裴液』立刻认错,片刻后又喝着粥笑,「但我寻思,您恐怕再高也就是个卿大人了。」
「.好啊,现在都敢瞧不起我了!」
「啊,不敢不敢。」
「你多大胃口。」
『裴液』倚在靠背上,车缓缓动起来了,他喝完了这碗粥,望着帘外认真道:「没,俞大人,我想登得很高,是想跟着您登得很高。」
「.」
「我本来也没想自己靠那器纹出位。」『裴液』低了下头,「初到器署监,我们两个需要共同以之立稳脚跟。」
俞朝采明显皱眉了,声音低沉道:「你误会了,我起你到府城只因赏识你,绝不图谋你什麽,你也不必在我麾下。」
「所以我才认您为宦海舟楫。」『裴液』同样沉肃道。
「.」
「俞大人,是您拔我于困厄,人无舟不渡,我此生固有雄心,但若有一天做了长史,一定是先抬您做了都督!」
「.」
『裴液』缓缓举碗,微笑道:「俞大人,古来志士,先穷后忧——」
俞朝采沉默着,裴液看不清他面容的情感,只最终也低头一笑,举碗道:「——人生在世,击楫中流!」
这是刚刚离开崆峒派的第一晚,天边的暗色垂落下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