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家仆禀告道:
“有好几位,有跟随老爷打仗的廖将军、朱将军,还有京城的吴将军、周将军、胡大人……”
徐达神色一凛,坐直了身子。
“胡大人?哪个胡大人?”
他眯起了眼睛,问道,
“中书省的胡惟庸?”
家仆点了点头。
“对,是他。”
唰!
徐达的目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方才的酒劲此刻已然是消弭殆尽。
“的确都是熟客,喊他们进来坐吧,我去给他们沏茶。”
谢氏站起身来,道,
“客人还是要招待,不然人家背后要说你徐达立了大功,趾高气扬了。”
然而,她正欲离开,却是被徐达猛地叫住!
“慢!”
他沉声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想干什么,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呵呵。”
徐达朝着家仆吩咐道:
“你去回话,就说我今天在宫中喝酒,喝得烂醉如泥,恐无法见客,叫他们回去吧,改天再一起喝茶品茗。”
“要是明天还有人来,就说我酒喝多了,背疽犯了,疼痛难耐,需要静养。”
“态度强硬一点,不许放一个人进来,谁要是进了徐府的大门,我不问别人,专门问你的罪!”
“明白了没有?”
家仆心神一震。
“这……是,老爷。”
“奴婢这就去回话。”
他拱了拱手,应声而退。
这番操作,倒是让谢氏有些疑惑。
“天德,你这是……”
徐达摆了摆手。
“朝廷有大事,陛下可能要动一些人,这种时候,我绝对不能掺和,哪怕只是和他们喝一顿茶什么都不说,都有可能引起陛下的猜疑。”
他轻声道,
“咱们徐家被我经营到现在,不容易,这大好局面,可不能出点瑕疵。”
谢氏闻言,点了点头,但疑惑却是不减。
“你现在立了大功,怎么反倒比以前更谨慎了?”
她嘀咕道,
“都有点不像你了。”
在印象里,丈夫一直都是大老粗的形象,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现在,却有几分心细如发的味道了……
“呵呵,越是功高,就越是要谨小慎微啊……”
徐达淡笑道,
“别看咱眼下风光无限,陛下若真起了猜疑,咱被拿下也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儿。”
“带兵的时候,只管打仗就可以了,但回来就得考虑很多,真正能让咱一直风光的,不是别的,是圣眷,是陛下的信任。”
“这道信任不出现裂缝,那咱才能一直风光下去。”
谢氏默然,点了点头。
“你们男人真难,要想这么多……”
她感慨道,
“还是我们女人好,只要管好家里的事情就行了。”
徐达咧嘴一笑。
“那你得跟对男人才行,跟的男人不对,冷不丁就受连累脑袋搬家了。”
他闭上了眼睛,嘿然道,
“既然知道你男人辛苦,还不过来给我捶捶腿?这一路骑马骑的,都快把我颠死了!”
……
徐府门外。
“什么?醉酒?”
“大将军的酒量,再怎么喝也不至于不省人事吧?我们进去瞧瞧他!”
“是啊,我们进去等会儿也行,等他酒醒再说嘛!登门拜访,这点耐心我们还是有的!”
几个勋贵听到门房的话,皆是不满。
他们可是带着目的来的,一定要见到徐达本人!
“几位大人,不是小的不肯通融,实在是府里规矩森严,不容小的乱来啊。”
门房苦着脸拱手道,
“府里的事,都是大小姐在管,大小姐说不见客,那老爷肯定是需要好好休息,不能接见。”
“小的要是坏了规矩,大小姐非得把小的抽筋扒皮不可!上回有个奴婢犯了事,大小姐差点把他打成了残疾!所以……还请诸位老爷见谅。”
“等老爷清醒过来,小的一定向老爷禀报!”
他没别的办法,只能把锅推到徐妙云的身上。
不过,家里的事,很多确实也是徐妙云在管,徐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六七成都是她的功劳,所以这一推锅……也不算离谱。
“大小姐?妙云那丫头这么凶?”
廖永忠皱眉道,
“我们几个可都是她的叔伯,她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们可都是带着礼物来的,连一杯茶都不让我们喝?”
几人心中皆是有些不快。
他们的事情,很紧急啊!
胡惟庸抚了抚须,蹙着眉一言不发。
“这……大小姐的脾气诸位可能也知道,她定的规矩,小的是绝不敢违背的。”
门房连连拱手,赔笑道,
“还是请几位老爷改日再来吧。”
朱亮祖还欲再说,却听胡惟庸道:
“算了,既然醉酒,咱们也等不好。”
“一顿酒,明天肯定醒了,咱们明天早点再来也就是了。”
“走吧,咱先回去合计合计。”
说罢,他便转身上了马车。
廖永忠、朱亮祖以及周德兴、吴良几人闻言,也只能作罢,朝着门房打了个手势,亦是跟着上了马车。
“诸位老爷,慢走啊!”
门房挥了挥手,望着马车远去,方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算是打发过去了,明天恐怕更难!他得好好想想用什么法子把他们给打发走。
当个门房,也不容易啊!
……
马车上。
“现在怎么办?”
朱亮祖沉声道,
“大将军这里的门路暂时走不通,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