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薛延陀酋长。”
领头的锦衣卫千户,名马燧。
他身长六尺二寸,仪表堂堂,富有风度。
马燧出身于军人世家,父亲马季龙曾经武举及第。
天宝年间,马燧有次和几个哥哥读书,放下书叹气说:“国家将有难了,英雄应立功于世,平定天下,怎能辛辛苦苦当儒生呢!”
那时的马燧,就看出大唐底层的矛盾与节度使的祸患。
马燧沉着勇敢多智谋,博览各种书籍,擅长兵法,他一直渴望从军。
也仰慕李瑄这样的英雄,只恨自己成材太晚。
在李瑄得到李隆基禅位后,马燧对锦衣卫感兴趣,并加入锦衣卫。
河北除贱为良时,马燧擒住狗急跳墙的乐安太守崔克华,因此一路晋升,至金龙司千户,授予中校军衔。
“大唐与回纥开战,你怎么敢来见我?”
乌时健见马燧等人后,沉着脸说道。
“天可汗封叶护太子为大可汗,而移地健不尊天可汗诏令,伪造英武可汗遗诏,人神共愤。大唐只是受叶护太子邀请,平定叛贼移地健,非与回纥大战。与薛延陀更无关系。”
马燧不卑不亢,缓缓向乌时健说道,末了,马燧还补充一句:“酋长是尊奉正统叶护太子,还是尊奉叛贼移地健呢?”
“劳烦使者回去禀告天可汗,我薛延陀不会掺合叶护太子和移地健争权夺利。”
乌时健对何方忌惮,只想保全薛延陀部实力。
草原上以轻骑为尊,他想着不论哪一方衰落,薛延陀都将有机会。
就算无法复立汗国,也可以脱离回纥的控制。
乌时健不想向任何势力缴纳赋税,自己的部落都无法吃饱穿暖,还要供养其他部落。
最多是向大唐进贡。
“辅佐正统平定叛乱,还需要这么小心翼翼?这样的大事,以薛延陀这样的大部落,还想置身事外吗?”
马燧笑着向乌时健反问。
两边都不想得罪,就是两边都得罪。
大唐要的不是中立,而是向郁督军山西面进攻,为大唐牵制一部分兵马。
使大唐更容易取得胜利。
“怎么,使者只有三人,还想威胁我吗?”
乌时健好歹也是酋长,对马燧的语气十分不爽,他拿出自己的威势,瞪着马燧说道。
“我为唐使,持唐剑,只是好言相劝!天可汗御驾亲征,作为天下共主,草原诸部服膺,不是应该的吗?还是说酋长不将天可汗放在眼里,视天可汗诏令如废纸?”
马燧握着剑柄,举重若轻,无惧乌时健的威胁。
大唐多仰慕汉风,特别是马燧这样的人,愿意效仿汉代的使者,九死不悔。
天可汗,可不是说说而已。
薛延陀臣服回纥已久,之前回纥只是名义臣服大唐,让薛延陀认为自己的兵马归自己管。
但天可汗这三个字,犹如千钧之重,让乌时健心悸。
移地健宣扬“天可汗将死草原”的鬼话,他从未相信。
“如果酋长不同意,请放开道路,让我西域五万铁骑,从薛延陀的领地通行。”
见乌时健脸色难看,马燧又火上浇油地。
事实上,大唐不可能从西域调五万铁骑。
但大唐和天可汗,就是马燧的底气。
“薛延陀自大唐建立以来,就与大唐拥有深厚的友谊,并多次向大唐纳贡称臣。对天可汗,薛延陀一直敬若神明,任何违抗天可汗者,都是大逆不道。”
一听西域铁骑要借道,乌时健立刻被吓道。
他从座位上起身,面色苍白,话语也软了下来。
西域铁骑,是大唐最能打的军队之一。
若从薛延陀地盘上借道,以薛延陀的族部数量,必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酋长愿意尊奉正统吗?”
马燧依旧是这句话。
在贞观年间,薛延陀是出了名的反复无常。
投降、叛乱;投降,叛乱,不断重复。
把李世民都整破防了,于贞观二十二年,把薛延陀汗国覆灭。
作为临近天山省的薛延陀,马燧觉得该强硬逼迫其倒向大唐。
否则就要被清算。
“我部愿意尊奉正统,听从天可汗的诏令。”
乌时健无奈地说道。
大唐当今太强大了,薛延陀内部,多半认为回纥会在大唐的攻势下灭亡。
所以才违抗移地健的命令,不想为回纥陪葬。
“酋长不必这么严谨,大唐尊奉天道,天可汗拥有天命。如移地健那种逆臣,才是大唐攻伐的对象。薛延陀一定可以长盛不衰。”
马燧又向乌时健安抚道。
“敢问使者,我薛延陀该如何去做?”
乌时健苦笑一声,向马燧问道。
“立刻率骑驰进郁督军山西面,攻击死忠于移地健的部落。”
马燧回答道。
“明白!”
乌时健点头。
与此同时,大唐的另一波锦衣卫到达葛逻禄人的部落。
葛逻禄人分三姓。
又叫三姓葛逻禄。
原本的葛逻禄右厢在金山以北,在施力可汗的带领下,投靠李瑄。建立葛逻禄汗国。
而葛逻禄左厢,在郁督军山以西。他们依附于回纥汗国。
他们的实力也不弱,拥有一万左右的骑兵。
葛逻禄左厢本来也想当墙头草,但是在锦衣卫的软硬皆施下,葛逻禄人只能投靠大唐。
一切就绪后,北庭都督李晟,奉命率领一万轻骑出天山,与薛延陀人、葛逻禄人,向郁督军山西面进军。
……
然锦衣卫说服葛逻禄人、薛延陀人的好消息还未传至白亭海。分布在居延海以北的大唐探马。以及在回纥境内的大唐游骑发现回纥大规模兵马南下。
特别是居延海的兵马,发现的时候,回纥骑兵距离居延海不到三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