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禁军、赤水轻骑、大斗轻骑随本将一起继续执行至尊布置的战略,向回纥主力的后方迂回……”
击溃这一部回纥兵马的时候,浑瑊向麾下下达命令。
使轻骑队伍停止追击此方溃兵,以堵住移地健为主。
……
白亭海从北一带,战斗已经至白热化。
唐军越战越猛,他们的冲击阵型,已经分为数个方阵。
以营为单位,根据营所在的旌旗,牢牢一体,以免在追逐中被回纥骑兵逐个击破。
回纥骑兵越战越虚。
移地健骑在马上不动,满头大汗。
“我回纥四万多儿郎,竟然被唐军一万多骑兵压制。”
移地健握紧拳头,悲痛地道。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大可汗,这是唐军的禁军,他们身披铁甲,定是百里挑一。我军被地火惊雷震慑,失去分寸。才会落入下风。”
莫贺达干向移地健回道。
面对此情况,他也非常无力。
照此情况发展下去,太阳落山之前,大军必然溃败。
他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也远远低估唐军精锐的战斗力。
在军制改革后,无论是禁军,还是府兵,都想用敌人的头颅,作为自己的晋升之机。
更何况至尊还在城墙上看着。至尊是无数士卒的信仰,是军魂凝聚的最核心,所带来的力量,就像之前那一声大爆炸一样。
“至咄的兵马到达后,能否挽回战局?”
移地健持怀疑态度。
他看了一眼白亭城。
城楼上,隐隐约约有不少人影。
天可汗李瑄,应该就在城头上看着吧。
他担心城内还有士卒,至咄到来后,唐军再从城中冲出来一批骑兵,那回纥将无力回天。
“一定可以的。我们不能辜负顿桑特勤。白亭海的战斗,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莫贺达干违心地向移地健加油打气。
“但愿如此……”
移地健话刚落,一名回纥骑兵从远方跑来。
他直接从马上滚落,神色慌张地向移地健禀告道:“启禀大可汗,有一支近两万的唐军铁骑正向这里迂回。至咄将军正在全力抵挡这支骑兵……”
“什么……”
移地健惊掉下巴。
莫贺达干瞪大眼睛。
怎会有一支这么庞大唐军骑兵,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他们迂回,结果和唐军的想法不谋而合。
唐军用更多的骑兵迂回!
如果那支唐军的战斗力和白亭海的禁军不相上下,五千回纥骑兵将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至咄即便身为回纥第一猛将,也无法挡住。
“大可汗,我等中计了。必须撤退,不惜一切代价撤退!”
莫贺达干后知后觉,向移地健喊道。
大势已去。
白亭海本来就是呈节节败退的趋势,死伤恐怕已过万。
再来一支更庞大的骑兵绕后。
他们必有死无生。
即便知道现在撤退会崩溃,有一大部分骑士将被屠杀。
但唯有弃车保帅,护着大可汗回郁督军山单于城,方有一线生机。
移地健还未下命令地时候,就又见到传令兵跑来:“启禀大可汗,有数股唐军骑兵向白亭海的战场汇聚而来,他们铠甲精良,无边无际……”
轰!
一瞬间,移地健如遭受晴天霹雳。
好一个引诱之计!
移地健和顿桑特勤一样,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有内鬼,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这样一想,顿桑特勤恐难以如计划中的一样,穿过合黎山、张掖水。
唐军的骑兵数量远远超过回纥骑兵,他们不可能再胜利。
李瑄还是那个李瑄,用物理、精神,对回纥双重打击。
“呜呜……父亲在白亭海独以身还,我也要重蹈覆辙了。十几年前,回纥还有家底,现十姓回纥还有什么?我若大败而归,头颅会被那些逆贼割去,以搏取李瑄的欢喜……”
移地健嚎啕大哭,已然崩溃。
在他祭天南下的那一刻起,就踏上不归路。
难道凭借单于城中所剩的两千骑兵翻身吗?
要知道,回纥联盟有许多部落是墙头草,在他大败后,必然会落井下石,以向天可汗表忠心。
“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回去带着部落向北迁徙,我们当一百年寒族,再君临草原。”
莫贺达干向移地健吼道,他必须让移地健振作起来。
大唐说是为叶护太子复国,但天可汗都御驾亲征了。
得来的国家,全是大唐士卒在用命,和叶护太子有什么关系?
此战过后,草原上的薛延陀、葛逻禄、九姓铁勒、突厥旧部等难道还敢向天可汗龇牙咧嘴吗?
“吹角撤军!”
听到莫贺达干的话,移地健恢复过来,他含泪下达此命令。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他明白,回纥的处境将比昔日的匈奴更惨。
大唐掌控西域、河中。
又有葛逻禄汗国、突骑施诸部、坚昆等充为爪牙。
回纥连西遁的路都没有。
或许只能如莫贺达干所言,去冰冷的地带,冻死十之**的族人后,成为冰天雪地里的部落。
他们以为往北的苦寒之地,李瑄不在乎。
因为历朝历代,没有人在乎。
“呜…呜……”
回纥的一众号角声吹响悲凉的号角声。
此时,唐军的援军在李朱师的率领下,杀入战场之中。
回纥士卒望着铺天盖地,源源不断涌来的唐军铁骑,已经没有士气。
这无情的号角声,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战斗意志瓦解,首先想的不是战斗,而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