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数化为乌有。”
“那些和太乙前辈不睦之辈见此,怕不是要笑出声来。”
“哪吒,师恩如父,你今日之举,却又将太乙前辈这如父之师,置于何地?”
阐教,乃是圣人大教,而阐教圣人元始天尊又是神隐于天地,几乎不问世事——于是,阐教上下大小各种事务,可以说是太乙真人一言而决,这其中的权柄,可想而知。
但实际上,太乙真人在阐教当中,却是步步为难。
最大的一个麻烦,就是广成子的陨落!
纵然在陈塘关的洞天当中,广成子认罪,抵命而死——可其生前之所做所为,却一直都藏于水面之下,太乙真人也不曾将那洞天当中的各种细节,公之于众。
所以,对于广成子的陨落,阐教的其他弟子们,一直都是心有不满的——在他们看来,广成子谋算了太乙真人的弟子,这固然不对在先,但无论如何,大家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赔礼道歉,多做补偿,便也罢了,又何必要闹到广成子陨身赔命这个地步?
在加上陈塘关之前,太乙真人就已经在和广成子争夺阐教之权柄——于是,便有怪话,认为广成子之死,固然是其错在先,无颜面对师长同门,但更多的,却是太乙真人为了权柄,而抓住广成子的错处相逼迫。
不然的话,广成子绝对不至于落到陨身自绝的地步。
也正是如此,太乙真人而今,虽然执掌阐教之权柄,可其对阐教的‘改造’,却是显得异常的艰难。
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哪吒这里再闹一闹,只怕太乙真人在阐教推动的变革,会更加的步步维艰。
闻言,哪吒亦是沉默,神色当中,有了无比的纠结。
“哪吒,李靖亦是得了仙道的长生之辈,寿元绵长,你要杀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这人间之大祭,不过三载——你且等他三年五载,又能如何?”
“便退一步说,你如今,纵然是斩杀了李靖,又能如何?以他在陈塘关之所行,若是如此痛快,怕是反而便宜了他。”
“不如令他提心吊胆几年,令他知晓,尝遍惧火之煎熬,这岂不是更好?”看着哪吒纠结的脸色,敖丙便又出声劝说。
“如此说来,我先前之念,还真是便宜了他!”
“我便听三哥的!”哪吒说着,身形便忽地一腰,又化作千万丈之大,自云端俯视着李靖的军营。
军营当中的那些士卒将领,那些练气士,也都被惊动。
庞大的军阵,刹那之间,便被勾连为一体。
直到李靖的身形,在军阵当中响了起来,哪吒的声音,再才响了起来。
“李靖,你之头颅,便暂且寄存在你身上,等我有了闲暇,再来取你性命。”
言语过后,那庞大的法相,便飞快的散去,丝毫没有杀进大营的心思。
看着那退去的法相,李靖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惶恐的神色来——哪吒的这应对,才是真的打到了他的痛脚。
他最不怕的,就是哪吒直接打上门来——如此,他有军阵驾驭,又有人道的庇护,还有燃灯道人他们在旁边联手,只要哪吒敢正面打上门,那他轻而易举的,便能将哪吒给镇压起来。便是太乙真人上门要人,他都可以完全不做理会!
将这大营立于黄河之畔,一个是为了方便大军的调度,转运——另一个,也是要借助这黄河之畔的浩荡水汽,压制哪吒身上的火性,以削弱其实力。
但李靖哪里能想到,自己都做好了准备,摆好了陷阱,那哪吒,却是突然就不不打算出手——不是,不是不打算出手,而是不打算正面出手了!
一个持先天灵宝的强者,躲在阴暗处窥视,随时准备要出手打杀自己——这样的压力,便是那些绝顶太乙,都挨不住,何况是李靖?
“孽子凶顽,还求师尊救我。”李靖面向燃灯道人他们,当即一拜。
“罢了,罢了。”闻言,燃灯道人亦是叹息,“汝虽举止失措,但终究为人父。”
“而今父子失和,至于相攻相杀,本道便也只好替你走这一遭,劝了你们的父子天性,免得你们父子相残,悖逆人伦大礼。”
虽然失望与哪吒不曾直接打进军营,让自己少了光明正大的出手之借口,但既然哪吒已经显现了痕迹,那燃灯道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放任哪吒离开的——就哪吒当前所表现出来的东西而言,若是放任其离开,那燃灯道人简直不敢想,自己下一次想要再把握到哪吒的行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在言语之后,燃灯道人亦是对弥勒尊者一礼。
“还请尊者出手,一起拿下这以子凌父的孽障。”
“善!”旁边的弥勒尊者苦着脸。
当下的情况,和燃灯道人所说,根本就不一样——来之前,燃灯道人信誓旦旦,说着,哪吒暴虐,脾性躁动,一旦见了李靖,根本就不可能按捺得住,而是一定会杀进这营地当中。
但谁想到,哪吒会直接退去呢?
但,哪吒就在眼前,那切割道果,封存道果的妙法,也就这一步之遥——弥勒尊者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放弃的!
于是,借着燃灯道人的借口,弥勒尊者便也是出手。
“本道有意,化解你这一桩父子恩仇。”
“哪吒小友,还请留步。”弥勒尊者踏出军营,素净的道袍一甩,那庞大无比的衣袖,便追着哪吒的气息一去,一路挤压着周遭的天地,要将哪吒给收到衣袖当中。
熊熊的火焰,便也在这一刻燃烧起来,火焰当中,带着无与伦比的锋芒。
几件兵刃,灵宝,相互叩击。
片刻的功夫,那遮天蔽日的衣袖,便被收了回来——弥勒尊者低头,看着自己袖间那被火焰烧出了几个孔洞的袖袍,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心疼的神色。
“果然是孽火难除。”弥勒尊者叹息道,
下一刻,这位弥勒尊者的目光当中,便又多了几分凌冽。
属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