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还年轻着,北齐小皇帝才亲政不久,根本无法完全控制朝政,帝后两党各有一方势力在朝上进行着无声的较量抗衡,如果不是今岁两国交战北齐完败,迫使双方不得不暂时将双方矛盾压下来,此时的上京怕是早就乱作一团了。
一直在北方抵御满足的北齐大将军上衫虎被调回上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不知道他伤养的怎么样了。
梅呈安状若无意地随口道。
“听闻上衫虎大将军乃不世之英豪,卫兄几时有闲,可否带我二人前去拜访拜访?”
卫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很是惊讶。
“二位对上衫大将感兴趣?”
梅呈安点了点头,范闲笑着开口道。
“我等虽不是文弱书生,但对于抵抗蛮族地英雄人物,总是钦佩的。”
卫华面色有异,似乎并不怎么想提起那位北齐战神,梅呈安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范闲亦未再勉强他。
使团一行到了别院,自有北齐鸿胪寺相关人等安排住宿,忙了好一阵子终于安排妥当。
此时天色渐暗,卫华身为北齐鸿胪寺少卿理所应当的要安排晚膳,席上他稍稍试探了一下梅呈安和范闲的酒量,发现这俩年轻官员竟是拿酒当水在喝,真真是完美实践了酒水二字的真正含义,不免心惊,拼酒为父报仇的心思顿时消了。
席间一顿觥筹交错之后,卫华不知怎得竟改变了想法,主动跟二人提起了上衫虎。
“怀远大将军?”
梅呈安挑了挑眉。
“这是个…”
卫华喝了口酒笑道。
“虚职罢了,名字虽好听,但是人在京中只剩一百私兵了,这京中有上京守备,有三位大统领,还有骠骑将军…怀远大将军虽然多了一个大字,地位尊崇,奈何手下无兵,上衫虎就算有绝世之勇,也只能老老实实上朝下朝,回家抱着姨太太叹息,呵呵。”
梅呈安笑了笑,形容得过于生动了。
范闲端着酒杯跟卫华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带着一丝醉意顺着他的话茬说道。
“老虎养于柙中,再有威势,也只能吓吓人而已。”
卫华笑了,敲敲桌子。
“正是如此。”
席散人去,整座皇室别院中就只剩下使团自己的人了,北齐方面安排的侍卫很有礼数地只在外门守护,将内院一应事宜全都交给使团自己处理。
房中只有五人,梅呈安,范闲,王启年和高达,以及陈文。
梅呈安是使团副使,而陈文则是这次鸿胪寺安排给他的副使,其原本在鸿胪寺就是他的得力下属,经验十分老道,人脉颇广,所以这次使团出行梅呈安特意点名带上了他。
至于藤梓荆,说是不习惯这种应酬,主动去跟虎卫等人坐席吃饭了。
闭目倾听,确认房间四周没有人偷听,梅呈安睁开双眸环视几人,轻声开口道。
“毕竟是在敌国心脏,说话都小心些。”
除范闲外,几人齐齐颔首应下。
范闲咂吧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叹道。
“上衫虎算是废了,可惜了。”
陈文微微笑道。
“北齐如今帝后相争,谁都想争取上衫虎的支持,也都不想上衫虎倒向另一方,所以现在只有这么放着,不过上衫虎名头在此,在军中的威望号召力太强,就算京中只有一百亲卫,也没有谁敢轻视于他。”
梅呈安闻言笑了笑,这话倒是不假,就算上衫虎再失势,没了一切官职头衔,就凭其九品上的身手也无人敢轻视。
天色已晚,众人旅途劳顿,所以早早便开始安排休息事宜,此处皇室别院占地颇广,房屋众多,一人一间绰绰有余,使团众人倒也不用再像之前那般挤在一间屋子睡觉了。
至于明天的安排,自然有相关的官员拟好相应章程,陈文只是捡了其中重要的几项事宜向梅呈安和范闲禀报了一下。
明日最要紧的一件事自然是入宫觐见,其次便是去鸿胪寺敲定处理换俘事宜。
梅呈安想了想开口道。
“上午入宫面圣我俩去,至于下午鸿胪寺那边…就交给老陈你们几个了。”
“这…”
陈文闻言一怔,疑惑地看向二位上司,心想换俘纳贡的重要场合,两位正副使不在,这怎么能行,谁拍板呢?
范闲拎着酒壶小口喝着,笑着补了句。
“老陈你全权处理就可以了,我俩…”
说着他看了一眼老乡,接着把话说完。
“还有更重要的的事儿要处理!”
换俘协议有一明一暗两张纸,二人更看重的自然是暗的那张,他们已经将肖恩和司理理交给了对面,自然要第一时间确认言冰云所在。
见二人意见一致,陈文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合适归不合适,但也不是不能酱办。
一句话,领导说了算!
陈文走后,梅呈安和范闲也没急着回屋去休息,搬了两把椅子坐到廊下,小酌着美酒赏起了月光。
不是二人有多闲情逸致,梅呈安是在等红薯烧水,打算沐浴完再睡觉,这两个多月的旅程,合适的洗澡机会屈指可数,只能擦洗,如今有条件了自然要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至于范闲这个不要脸的,他也是在等洗澡水烧好,实际上要不是红薯要把他的洗澡水也一块烧了,梅呈安也不至于等这么久。
一阵带着微风传来,二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附着的寒意。
“风有点凉啊。”
范闲喝了口酒,四处看了看随口说道。
梅呈安仰头看着月光,闻言放下酒杯。
“凉就对了,七月快过半,夏天已过,现下已是初秋了。”
范闲很久没关注日子,北齐变换不定的天气也模糊了他的感知,因此闻言甚是惊讶。
“啥,夏天过了?我还没好好体验呢。”
梅呈安将喝空的酒杯放在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