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老百姓,救救西北的可怜人。
这种手段,左相秦墨白当政时期,干了好几回。
“守正,若是不加税,你说怎么办?”
左相绷着神情,眼神中似乎有不满,质问着礼部尚书。
“这……”
礼部尚书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见礼部尚书一时拿不出主意,右相给户部尚书一个眼色,户部尚书顿时心领神会。
“不妨再向神农谷借贷一千万石粮食。”
神农谷,十大道庭之一。
以种植草木和炼丹术闻名天下。
若论哪里粮食最多?
不是大乾朝廷,绝对是神农谷。
朝廷向神农谷借贷粮食,也不是没有先河。
到现在,还欠着神农谷七百万石粮食。
“不可!”
“堂堂朝廷,向神农谷借贷,成何体统?”
“若是传出去,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左相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态度之坚决,根本不给户部尚书辩解的机会。
武相全程看戏,微微摇头。
拒绝借贷,左相说得义正词严。
时机上,还是逃不出夺嫡之争。
二皇子的母妃,乃是神农谷的圣女。
向神农谷借贷,意味着神农谷对朝廷有更大的影响力。
这是以左相为首的太子党,坚决不能接受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太子之外,二皇子是唯一一个被册封为亲王的皇子。
可以说,二皇子就是太子最大的对手。
在朝堂上,以右相为首的二皇子党,也屡屡和太子掰手腕。
议政堂中,争吵不断。
就加税和借贷两个法子,吵成一团,谁都无法说服谁。
“陛下驾到!”
苏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
刚刚还争吵不休的议政堂,顿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臣,拜见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吧。”
元初帝坐在主座,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赈灾,可有条陈了?”
“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责罚?”元初帝的语调,突然提高了八度,目光变得森冷起来。
“朕要的是责罚吗?”
“朕要的是分忧!”
“衮衮诸公,就没有一个能为朕分忧的吗?”
砰的一声!
元初帝重重一踹,将桌子踢翻在地。
议政堂内,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加税,借贷。
这两个法子,元初帝早就知晓。
只是诸位相公,皆有私心,才争执不下。
除了这两个法子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法子。
向世家豪族摊派,一千万石粮食,看似很多。
但世家豪族手中的粮食,远多于一千万石。
只是,这个提议,无人敢说。
因为,他们家中,真有粮食。
况且,灾年惜售,本就是常事。
文渊阁外。
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向苏公公汇报着什么。
苏公公听完之后,双目中爆发出两道精芒。
“真有亩产七百斤?”
“干爹,儿子亲眼看见,哪敢骗你。”
“九皇子还说,田庄中还有十亩地没有收割,等着陛下前去观礼呢。”
“知道了,你回去,让九皇子准备接驾。”
打发了小太监后,苏公公摸了摸陶罐中的稻子,喃喃低语。
“亩产七百斤,不可思议啊!”
苏公公太清楚,亩产七百斤的水稻,对于大乾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吃不完的粮食。
意味着,能供养更多的军队。
意味着,陛下终于能施展心中宏图了。
说罢,苏公公手捧陶罐,走进文渊阁。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苏公公欣喜的语调,与议政堂中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喜从何来啊?”
元初帝看了一眼苏公公,好奇自己的大伴,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陛下,九皇子献上祥瑞。”
“奴才这才迫不及待地向陛下你道喜啊。”
“祥瑞?”
元初帝愣了一下,看到苏公公手中捧着的稻子,心中困惑,越发浓郁。
“启禀陛下,九皇子听闻陛下你为西北灾情,夙兴夜寐,特地送来祥瑞,以解陛下之忧。”
“恒儿送来的?”
“这稻子,有何奇特之处?能称得上祥瑞?”
元初帝沉下声音问道,摸了摸水稻粗糙的外壳,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恒儿去选种司有段时间。
这时候送来稻子。
难道,是发现某种高产水稻了?
“陛下,据九皇子所言,此稻,亩产七百斤。”
“此言当真?”
元初帝有些失态,幽深的眸子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就算给九皇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陛下啊。”
“这倒也是,恒儿他,素来本分。”
亩产七百斤的水稻。
最关键的是,还是在元初帝为赈灾感到苦恼的时候,呈上来的。
当得起“祥瑞”二字。
议政堂内,衮衮诸公听到九皇子送来的水稻,能亩产七百斤。
纷纷露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
亩产七百斤,可能吗?
这相当于亩产翻倍了!
这话,说出去,就算是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只是,如此明显的谎言,九皇子为什么会说出来?
难道不怕陛下震怒责罚吗?
众人心中犯起了嘀咕。
左相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此事需要调查清楚,不可擅下定论。”
“陛下,亩产翻倍,太过耸人听闻,不可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