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宏洲反倒一愣,愕然地抬起了头。
“小金你说。”方子业收回了负胸的姿势,客气地伸出了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金宏洲先要耍贱的。
金宏洲还能贱得过吴轩奇?方子业在吴轩奇的耳濡目染下,早就可以非常灵动地应对这样的贱招。
叫你洲哥给面子的不要,你非要玩挤兑人一套。
“跟我来办公室一趟。”金宏洲的脸皮在抖动,强行加大了一些音量。
“好的!”方子业跟了出去。
方子业又不是今天才升了副主任医师,他离开汉市的时候就升了,那时候的金宏洲可还没改口,今天就只是为了揶揄他。
方子业起身,与金宏洲二人鹤立鸡群地大摇大摆离开了办公室。
特立独行,这就是本院医师,是所有研究生和博士的‘上级’!
“方老师好帅……”
“方老师好有气质啊,看起来也就比我们稍微大一点。”
“方老师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吗?”
新来的小硕士们和新来的博士,总归是没有亲眼见证过方子业的,所以疑问颇多。
这些问题顺风传入到方子业的耳里,也会让方子业觉得舒舒服服的。
外人的吹捧和尊敬方子业觉得可有可无,但自己师弟们的这些话,就格外让方子业有成就感。
当然,本院医师和本院学生之间也有一条特别明显的隔离线。
本院医师是医院里的人,本院的学生只是研究生部的人,归不拢是自己人,他们还需要奋斗。
推开住院总办公室门后,方子业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桌子,熟悉的小冰箱,熟悉的饮料。
金宏洲给方子业取了一瓶雅哈冰咖啡。
“郭哥。”可方子业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就是金宏洲的亲戚郭州。
去年,方子业卸任住院总后,被金宏洲带着来求诊他的人。
“方教授你好。”郭州也应该被金宏洲科普过,再会面后的措辞都严谨恭敬很多。
金宏洲语气沉定道:“子业,其实来找你,还是因为我姨表哥郭州。”
“子业,现在郭州的这种手术,你应该可以做了吧?”
金宏洲也不确定。
去年方子业的不会是真的不会,但金宏洲又听说,方子业在疗养院期间,是开展过功能健复术的。
有机会让自己姨表哥的双手功能更进一步。
方子业的眼睛轻轻一眯:“郭哥,你们消防不是有机会可以进到恩市疗养院的么?怎么我从来没有在病人候列表看到过你的材料呢?”
郭州,就是去年那位找过方子业求诊,生的儿子很多,不愿意轻易转业的人,他今年知道方子业又回来了,就又找上了门来。
“方教授,其实像我们这样的情况啊,属于是候列表中的第五梯队了。”
“你去年也说过了啦,我们这种手术属于是美容性的手术,也不是功能障碍,最多算是功能不全。”
“所以排序非常靠后。”
“与我们类似情况的,部队在役优先,特种兵更加优先,我按照正常的顺序排,估计得排到明年年末了。”郭州苦涩地解释道。
鄂省很大,人也很多。
鄂省从古至今都是一个英雄的城市,而且鄂省还有军区驻扎,所以,在疗养院治疗排位上,只能先紧着需求更高,更需要治疗的人进行排位……
方子业细想了一下,好像也是。目前出现在疗养院创伤外科和手外科的很多患者,都是如果不近期治疗的话,就会走向终末期的患者。
骨髓炎可能要截肢、尿病足也可能要截肢,如果是骨缺损的话,站都站不起来。
郭州的日常活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只是出不了任务。
郭州是没那么好,别人是一点都不好。
方子业看向金宏洲:“住院证和住院排位你搞定了啦?”
“洲哥,你可别告诉我,你对我在疗养院里做的手术一无所知。”
郭州是金宏洲的亲戚,他自己如果都不上心郭州的排队住院事宜,方子业可不干。
金宏洲一听,马上道:“子业,你放心,只要你点头了,郭州随时可以进来,他从今年的五月份就开始排队了,一直在给别人让位。”
“就是为了等子业你回来,一切都合规合矩。”
“郭哥,那你就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尽快住进来,完善了相关的术前检查后,我们再详细地讨论手术的事情。”方子业道。
“谢谢方教授,谢谢。”郭州听完,眼睛都红了。
他太想进步了,不仅仅是因为家里的孩子多,也还有个人的追求。
郭州再对方子业与金宏洲道了谢,并且明说了要让方子业和金宏洲去家里吃饭后,他才开心地离开了科室。
……
时间才七点四十分,郭州走后,金宏洲才道:“子业,大恩不言谢,知道你现在的手术位很俏,哥哥我厚着脸皮昧一个不过分撒?”
方子业闻言摇头,言辞恳切道:“洲哥,我去年是真不会,如果会的话,我肯定帮忙了。”
“功能健复术这个术式,还是我出去旅游的时候,遇到了湘雅医院手外科的周彦教授,才学了一点皮毛。”方子业稍微谦虚道。
金宏洲大哥对方子业的好,也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来表达。
以前给方子业投喂了那么多操作,对方子业那么认可,对他金宏洲带来了多少好处?
后来方子业发迹之后,金宏洲也从来没有主动靠过来说要方子业拉他一把,从来不挟恩图报。
方子业自己也没有去提,是因为方子业也不好大摇大摆地说要给金宏洲什么,金宏洲必然会因自己而受益。
现在的金宏洲,底蕴也是深地一匹,以后升职的时候,会有颇多好处。
就不需要表面上的言语来表达了。
“兄弟,我并不是质问你,我真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