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贤的这个小爱好,那就是他在超级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喜欢吃点薄荷味的东西提神。
“赌不赌?”聂明贤突然转身,铅衣下摆扫过器械台。
聂明贤的三个字省略了许多内容
方子业也不敢擅自回答,因为这是陈宋,他也不敢随意用赌不赌来面对他……
王奇山走到陈宋床边,开始进行传统的三部九候诊法。
他将右手按在陈宋的手腕上,左手按在对侧尺部。
陈宋双目紧闭,呼吸均匀。
“寸口脉浮而涩,关脉沉而迟,尺脉微而芤。”王奇山缓缓说道,“这正是《脉经中记载的‘屋漏脉’。”
“屋漏脉?”方子业忍不住插话,“我记得这种脉象通常预示着严重的脏腑损伤。”
刚刚有人给他科普过屋漏脉。
但之前别人给陈宋把脉的脉象却是‘虾游’!
王奇山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子业一眼,“它同样预示着生命垂危。”
方子业心中一凛。他回头看向dsa屏幕,造影剂的流线依然平稳流畅。
这让他更加困惑:为什么两种截然不同的诊断方法会得出如此不同的结论?
王奇山转向陈广白,“陈医生,之前陈院长给自己做的针灸,可能逆转了一部分气机,虾游主心脉绝,屋漏住脏腑绝。”
“可这奇怪。”王奇山若有所思,“按照古籍记载,‘屋漏脉’往往伴随着气血运行的严重障碍。但您现在的各项现代医学指标却又完全正常。”
“赌不赌?”聂明贤这会儿再次问了一句,他只看向方子业。
陈广白第二次听到方子业与聂明贤二人的哑谜,忍不住了:“你们在说赌什么?”
方子业狠狠地刮了一眼聂明贤,只能快速解释道:“一种未成成熟体系的器官微型循环仪!”
“陈医生,这种循环仪目前只是出于理论研究阶段,都未在动物中正式开展,它只能作为最后的死马活马。”
“不过我们可能要做一些前期的无创准备,否则真正要用的时候,想司马当活马医都不够用了!”
“做!”陈广白对方子业没有丝毫怀疑。
不仅仅是相信方子业的实力,也是相信方子业的人品,方子业从来不贪功冒进,他打算研发的东西,肯定有些端倪,且理论铺设好了,才会开始。
真正的生死一线时,多一种准备就多一分保险。
方子业没抬头,指尖在平板上划动血管三维重建图,蓝光在他镜片上流淌:“穿支保留率低于60%,你接下来三个月替值骨科夜班。”
铅门滑开的瞬间,碘伏气味如潮水涌来。洛听竹正在调试镇静泵,“患者入室前自行按压太渊穴。”
她将bis模块接入主机,“基础值47,比常规低15%。”
陈宋的布鞋底沾着天台的银杏叶碎屑,在介入床上投下斑驳暗影……
陈广白见到方子业与聂明贤二人已经去作准备后,便看向王奇山等人道:“各位教授,我们也开始吧。”
“现在我父亲,还未到真正的生死之间,他的脉象还在变,我们继续按照他的遗愿,对他的脉象进行记录。”
陈广白接近五十岁,此刻声音沙哑,眼神空洞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要论常规的孝,此刻的陈广白将所有“实验”都取消,让老爷子安安静静地走,就是最大的孝。
若要论不孝,他此刻的话,就是让自认为的孝道二字崩塌,自己的父亲,还是走向了这极端的一遭。
以身试脉!
艾烟在王奇山手中的青铜炉鼎上凝成青蛇状,十二经络挂图在气流中微微颤动。
此刻陈宋做的只是介入造影术,属于微创手术。
因此,艾烟与青铜炉带入手术室,都不算太违规和污染。再加上手术室空闲很多,即便是这一间手术室被污染了,还有更替的手术室,可以随便造。
王手持三棱针划开陈宋足背皮肤时,暗红色血珠竟沿经络走向排列成串。“趺阳脉断绝!”
老中医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青铜器:“足阳明经气已绝,当用隔姜灸急通腑气。“
陈广白的白大褂口袋突然蜂鸣,那是他与陈宋二人毕生的心血,穴位电阻预警器。
当探测笔触到患者耳甲艇心区时,液晶屏数值飙升至140kΩ。
人体电阻的数值比较大,通常介于几千到几十万欧姆之间。不同部位的电阻值也不相同,例如胸部比手臂高,手掌和脚掌比手臂低。
陈广白看完,立刻在平板上标注出片状高阻区——
陈广白记得去公司科研区视察时,亲眼见到过离体心脏灌流实验——当冠状动脉阻力达到同等数值时,心肌细胞开始成批凋亡。
“让开!”邓槐的暴喝惊飞窗外的麻雀。
攻邪派传人五指成爪叩击陈宋胸腹,檀中穴的空瓮回声在诊室回荡……
这些方法在方子业看来如同天书,可他也没有出手拒绝。
能进这里的中医学大家,都是自成一派的顶级高手,他们出手自有出手的道理。
“能否结合现代医学的技术手段进一步验证?”陈广白提议道。
方子业握操控杆的手突然凝滞。
增强影像上,腓肠肌静脉丛的微血栓分布宛如精心设计的电路板——每条分支都精确避开穿支静脉。
聂明贤的手套无意中在铅玻璃上敲出脆响:“看这新生毛细血管网!”
导丝在血管内穿行的触感通过操纵杆反馈到手心,方子业忽然想起触诊到的阶梯震颤。当watchman封堵器展开的瞬间,血栓竟如活物般缩回肌小梁间隙。
“见鬼!”他切换血管内超声模式,声学探头捕捉到血栓核心的针状高回声——正是陈广白埋入的足三里穴位刺激针。
“改行导管接触溶栓!”方子业推动微导管抵近血栓,rtpa以脉冲式喷射。洛听竹的声音突然刺入耳麦:“act28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