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实实在在地认错了,便问道。
“回了一趟恩市,做了几台手术,推脱不掉的那种。”方子业半真半假地回道。
他没有说陈宋的事情。
宮家和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那还行,我还以为你真出去旅游了。”
“宫教授。”
“子业。”
手术间歇,彭隆洗完手后也靠近。
他每台手术结束后都有洗手的习惯,此刻正在用擦手纸细心地擦拭着双手的手缝。
“彭老师。”方子业也对彭隆打招呼。
宮家和道:“方教授,你在我们医院混得不错啊,根深蒂固的。”
“我最近都快犯上方子业名字反应综合征了,不管走去哪里,都听得到方子业三个字!”
“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方子业闻言忙道:“都是老师们给面子,所以才记住了我的名字。”
“今天回来了不会马上走啦?”
“可以给我们这些人一个蹭蹭喜气的机会,多少喝一小口吧?”宮家和主动问。
“宫教授,这次回来,肯定就在这里工作了,以后请宫教授多多指教。”方子业道。
宮家和闻言翻了翻白眼,也可能意识到自己倚老卖老的次数有些多了,所以方子业就开始反击了。
自己毕竟不是方子业的老师,刺激方子业几句可以,但说多了,方子业可不是自己随意可以揪耳朵的儿子。
“那可不敢指教方教授……”宮家和收回了自己的表情。
旁边的彭隆非常细致地捕捉到了宮家和的表情与语气变化,内心稍愕然之后,也就很快舒展开。
方子业如今达到的层次,已经远高于他所在的位置,同样,方子业在全国的江湖地位,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只是没有国手之名,早就有了国手之实。
……
东湖之滨的夜幕像浸了墨的绸缎,贴着水面徐徐铺展。
临水长廊朱漆斑驳的廊柱倒影被霓虹灯牌割裂,对面商城玻璃幕墙的斑斓光带斜斜刺入湖心,惊散了原本栖息在残荷丛中的白鹭。
二楼临湖包厢的雕木窗半敞着,檀木屏风后透出珐琅吊灯朦胧的光晕。酸枝木茶案上鎏金香炉腾起一线沉香,烟雾掠过青瓷冰裂纹茶具时微微凝滞,又在穿堂而过的夜风里倏然消散。
东湖之滨的一家酒店某厅内,可以围坐四十人的大圆餐桌排列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几乎不重样。
方子业虽然未坐在最主场位置,但也坐在了除了杜新展、邓勇这样的实际病区主任职权之外的第一人位置。
其他的教授,今天都临时给方子业这位主角让了位。
杜新展教授坐在最中心位置,手持着话筒,说道:“今天只是我们骨科内部,朋友之间的家宴,并不是什么科室内的聚餐。”
“是我、刘煌龙、杜英山、袁威宏、屠坤教授五个人请客!”
“不要拍照,也不要发朋友圈,我们就是私下里聚一聚。”
“首先,今天这一次家宴聚会的最大主题,就是恭喜我们骨科的刘煌龙教授和方子业教授二人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奖的一应奖项。”
“我们医院的骨科,历经了许多老前辈们的发展,才有了经年骨科在鄂省骨科的地位。”
“那是老前辈们,一辈又一辈地闯程。”
“但经年不是今年!”
“如今,我们骨科的后辈,也算是不负前辈们的重托,勉强学着前辈们的样子,咬紧牙关,撑起了中南医院骨科的这座旗帜。”
杜新展说到这里,举起了手里的酒杯:“不吹不黑!”
“我们这一辈人,还是多多少少的做出来了点成绩,这些成绩虽然不是我们骄傲的资本,却是我们可以暗中庆祝的依托。”
“在此,我提议我们所有人为刘煌龙和方子业教授二人共举此杯,同庆今日。”
“恭喜刘教授,恭喜子业。”杜英山第一个站起。
紧接着是屠坤教授!
然后是袁威宏代表创伤外科站了起来,而后是所有亚专科的正高教授先后起身。
最后才是其他人起身!
刘煌龙遥遥看向方子业,道:“子业,你作为代表,说两句吧。”
方子业闻言,略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轻轻转动间,深刻地将所有人的脸都一一扫过。
“谢谢各位老师的提携,谢谢各位前辈留下的根基,谢谢各位老师的厚爱和栽培,谢谢各位老师助我一臂之力。”
“谢谢各位同学的鼎力相助,谢谢各位师弟的不辞辛苦,谢谢诸位的大度,让我有机会可以摘下果桃,并且咬了最甜美的第一口。”
“我一直都说过,因为老师们的厚爱,所以才有了我方子业。”
“我的根,一直都在这里。”
“因为老师们的厚爱,所以我在这里才过得最为自在,无需有太多的拘谨!”
“也正是因为老师们的厚爱,才能容忍小方的脾气、牢骚。”
“我希望,我们骨科以后可以越发展越好!”
“我希望,以后来我们医院就诊的骨科病人,预后越来越好。”
“我希望,我的老师、我的同学,我的师弟们,以后的发展,所处的平台越来越好,每个人都有一个比我们更好的前程。”
“谢谢各位老师!”
“我敬各位一杯!”方子业没有说得非常慷慨激昂,却字字发自肺腑。
方子业说完,微微欠身,而后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酒席才正式开始。
方子业稍微填了点肚子后,就开始端着酒杯去敬酒。
不过,方子业拿着的是小酒杯,敬恩师,敬长辈,敬同学,与师弟共饮……
席间,对方子业的夸赞无数,对方子业的的认可频频,对方子业的热情可谓是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潮。
方子业是半醉着离开的超级大宴厅。
半醉半醒间,方子业想起了一句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