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数年,方子业自己也终于是从一小只默默无闻、前途未卜的住院医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初步相对财富自由,工作稳定,收入可观。
并且,方子业也意识到,自己在科室里,在医院里,在鄂省骨科这座江湖中,都慢慢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并且,还有很多只有亲历过才能感觉到快乐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以前一切的努力、付出都没有白费,都在慢慢地对方子业的现在进行着反哺与反馈。
电话铃声适时响了起来,方子业顺手提起,茶杯未放。
声音稳重:“您好。我是方子业。”
“方教授你好,很冒昧突然打扰你。”
“不过毕竟想到您白日要手术。我是汉市东湖军区疗养院后勤部的邹涛。”对方先自报身份。
而后马上解释:“方教授千万别误会,我来给方教授您打电话,是恩市疗养院的前院长陈院长的授意。”
“估计方教授您还不知道吧,我们鄂省的几家疗养院即将合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们东湖疗养院,以后就是外科诊区,恩市疗养院里的外科团队,也会在半年之后,慢慢地搬迁至我们这里……”
方子业闻言,再次一愣:“邹主任,您确定,这一切都是恩市疗养院的陈宋院长说的?”
这啥意思?
恩市疗养院被吞并了还是它吞并了其他疗养院?
“方教授,这一切的确都是陈宋院长的意思。也是现任一些领导们的意思。”
“可能方教授您不知道我们这里面发生的变故,但我只能说,陈宋院长的确有大谋略。”
“事情定下来之后,陈宋院长就第一时间让人打电话给我了,今天下午一点整,我也接到了上面的通知。”邹涛的声音非常清晰,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送到了方子业的耳里。
所谓江湖凶险,猎手和猎物身份往往相互反转。
所以,之前恩市疗养院所表现出来的‘颓败’,其实就只是表现,是陈宋等人‘示弱’,或者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实际上,真正可能要大刀阔斧对其他地方动手的人,正是陈宋。
方子业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
说不得,陈宋早就把脉到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他等不起了,他必须要在自己闭眼之前,将一手打造的恩市疗养院更加固化。
而所谓陈广白所在公司遇到的‘危机’,其实就是陈广白想要由商转‘政’,或者是转‘医’的一个借口。
在华国,你就算是公司做得再大,也未必抵得过疗养院里走出来的一个老头。
“邹主任,可是?”
“我之前从未听说过相关的风声?”
“您不是在诓骗我吧?”方子业还是不敢相信,陈宋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以恩市疗养院为根基,几乎把整个鄂省的疗养院都给整合了。
“方教授,疗养院的情况您可能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陈院长带领的恩市疗养院,是最特殊的疗养院之一。”
“我们大部分疗养院,最主要的性质是养,而非疗。”
“但陈宋院长之前带领的恩师疗养院,却把疗养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这种水平,这种模式,不管是现任还是历任的领导,谁不爱啊?”邹涛如此解释完,又补了一句。
“越老越怕死的。”
这个话题颇为敏感,方子业并未掺和与答话。
“邹主任,谢谢您通知我这些,不过我目前已经在中南医院任职,如果真有其他安排,陈院长也肯定通知我的。”方子业还是比较谨慎的。
“那是自然,方教授。”
“我是提前打听到了,方教授您以后可能就是我们这里的主心骨,这不是提前和您打个招呼,好熟悉熟悉么?”
“方教授若是什么时候有空,记得随时打我电话,我们寻个时机,出去小酌几杯。”邹涛这是提前来踩点与露熟脸了。
挂断电话后,方子业的表情惊疑一阵,最后没有推测出邹涛诓骗他的理由。
这种事,方子业随便打个电话就可以求证,根本骗不了人。
方子业立刻给陈广白发了一条信息求证。
陈广白的电话当即打来,声音颇为恼怒:“方教授,谁给你说的这些?你把他名字给我,我这就把他踢出局去!”
一句话,只发火,并未对方子业进行告诫。
应该是觉得这个邹涛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是陈广白觉得现在还不是方子业知道一切事实真相的时候!
方子业与邹涛也没有太深厚的关系,直接就把关系挑明了:“他自己说是东湖疗养院的邹涛,好像还是后勤部的。”
陈广白道:“这一切,目前只是一个预案,还需要具体落实。”
“方教授你也知道,我们恩市疗养院的临床区,我们在初建时,其实已经往大了想,往大了建。”
“可现在回头看来,其实院子还是太小了。”
“总共就三十六个院子,实在是供不下我们这么多学科,这么多学科之下还有这么多组。”
“所以啊,我父亲才有了其他的想法。”
“正好方教授你就在中南医院,中南医院里有现成的高干病房,还有东湖有现成的疗养院,稍微扩建一下,就可以直接投入使用……”
“疗养院外科这杆子旗帜,非方教授你莫属了。”陈广白的声音掷地有声。
方子业闻言,倒没有觉得陈广白是在故意抬高他,而是反问道:“陈老板,你那么大的家业,说放弃就放弃了啊?”
“这公司,真就卖出去了?”
所谓卖公司,其实就是把股权出售出去,以后只管分账,不再管经营事宜。
这也是陈广白半生的心血。
“方教授,我也不瞒你了。”
“赚钱固然重要,让医学惠及大众也固然重要,但对于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