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边,看到桂嬷嬷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将林清漪押回来,整个人都气爆了。
她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手边的茶盏都震得歪了歪,然后“啪”地一声,杯盖滚到了地上,瞬间就摔成了两半。
杯盖疼不疼不知道,但太后的手是真疼。
就有一种手骨被什么东西给大力敲碎的感觉,疼得人心肝直颤,但最后她硬是咬着牙忍住了。
“一群废物!”又疼又气的太后瞬间火冒三丈,手边刚刚幸存一命的茶杯被扔了出去。
茶杯重重地砸在桂嬷嬷的额头上,然后应声着地,茶水瓷片四溅。
太后仍不解气,指着跪在脚边的桂嬷嬷厉声怒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哀家要你们何用?”
桂嬷嬷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身体瑟瑟发抖,完全就一副看上去十分胆小害怕的样子。
其实,谁都不知道,此刻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桂嬷嬷脸上的表情和她的心一样的平静无波。
毕竟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她太清楚太后的脾气了。
她的这位主子啊,看着长了张精明的脸,实际上就是个草包美人,也不怪皇上都说她蠢。
当年要不是老国公夫人对她有大恩,她当年也不会答应她做什么陪嫁侍女跟着太后入宫。
这些年,她也帮着太后避过不少祸,甚至于几次险些丧命。
可太后呢?
桂嬷嬷心中悲凉不已。
罢了,这些年,权当是还恩了。
桂嬷嬷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然后决然地抬头:“回禀太后,奴婢们刚刚到紫宸宫就和皇上撞了个正着,是皇上让奴婢们回来的,奴婢们并未见到昭妃娘娘本人。”
得知是皇上阻拦桂嬷嬷带走林清漪,太后的怒火更盛了。
“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啊!”太后气得咬牙切齿:“连哀家的懿旨都不放在眼里,好,真是好得很呐!”
“太后娘娘,其实皇上他……”
桂嬷嬷还想最后再劝劝太后,可惜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太后厉声打断了。
“闭嘴!”太后厉声喝道:“别跟哀家提那个逆子,哀家没有这样的儿子!”
早知道他是会是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当初生下他的时候,她就该直接将他塞到恭桶里溺死,也好过让他现在这么来气自己。
又被太后呵斥了一番,桂嬷嬷索性也就放弃不管了。
自己默默起身退到一边的角落站着,不再多嘴。
她是太后,谁管得了她呀!
爱咋咋地吧!
苏昭容和齐美人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坚守着旁观者的本分,期间谁都没插过一句嘴。
主要还是太后发怒的样子太过恐怖,一点也没有她们平日里看到的那般雍容和善,她们怕殃及池鱼。
过了许久,太后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桂枝!”太后出声唤了声桂嬷嬷:“你去把哀家梳妆盒夹层里的那东西拿来。”
桂嬷嬷闻声心脏狠狠地一颤。
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害怕的,她的声音都仿佛在颤抖:“太……太后娘娘,您……不可啊!”
太后冷眼扫过去,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拿!”
桂嬷嬷的身子抖得厉害,她的手习惯性地想去扯衣角,可愣是紧张的拽了半天也没有扯住。
尽管太后已经不耐烦的一再催促,但桂嬷嬷的脚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一步都没有挪动。
“怎么?哀家如今竟是连你一个下人也使唤不了了吗?”太后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桂嬷嬷,冷笑道。
“太……太后娘娘……那东西若是拿出来,那……皇上,怕是……怕是……”桂嬷嬷“啪”地直接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几乎语不成调。
“怕什么?”太后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桂嬷嬷,讥讽道:“哀家又不是只有皇帝一个儿子,大不了再扶持个听话的,到时候,哀家依旧是这大璟国的太后,哀家何惧之有?”
疯了,真是疯了!
桂嬷嬷真是要被太后这番不畏生死的豪言给震碎了。
太后她……不会以为当今皇上能登上帝位,是她和国公府出的力吧?
她也不想想,就她和国公府到底是个什么实力?他们能有个几斤几两?她该不会对此有什么误解吧?
还想再扶持一个听话的做皇帝。
太后想扶持谁?
不会是那个被太后宠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整日里只知道泡在秦楼楚馆里,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一有不顺心就会对着太后满地撒泼打滚的安王殿下吧!
也对。
太后的亲儿子,除了皇上,可不就只剩下一个安王了么。
想到这个可能,桂嬷嬷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还是赶紧想点什么办法脱身出宫吧!
也免得到时候再被太后给连累了九族!
桂嬷嬷一咬牙,眼睛一闭,身子晃了晃,下一秒,人就晕过去了。
见桂嬷嬷竟然两句话就晕倒了,太后眉头皱了皱,心里更加烦躁。
同时,心里对于桂嬷嬷最近几次办事不利的不满就又加剧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两个宫女将人带下去。
这人老了,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还是找个机会打发出去吧,免得整天碍手碍脚的,还得白吃闲饭。
她这寿安宫可不养闲人。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怒火。
一转头,才注意到还在一旁坐着的苏昭容和齐美人。
她转头,对着将人冷冷说道:“今日之事你们最好都给哀家忘了,否则……”
都没等太后狠话放完,苏昭容和齐美人就吓得一激灵,双双跪在地上。
“臣妾今日什么都没听到。”苏昭容先开的口,随后齐美人赶紧点头跟着附和:“请太后娘娘宽心,臣妾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