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廊灯,陈春年有些头皮发麻。
这场景、挺像惊悚片一些桥段。
尤其是那些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光线黯淡的走廊里飘来飘去,咋看着都像纸片人。
也就是说,如果说自己真的重生了,眼前这些人,应该都是四十几年前的‘故人’?
真特么荒诞……
“快把人抬进来!”
“大夫,大夫,我们的一名同志负伤了亟需抢救!”
“……”
就在陈春年胡思乱想之际,门诊大厅又来了一群人,他探头看一眼,嚯,清一色的叔叔。
呃,也不对,里头还混了一个光头张大元,呆头呆脑的,看上去一脸的迷瞪。
哎,这就没办法了。
毕竟他们这种人一向都是‘打击对象’,陡然间成了好人,咋都觉得有些别扭。
“大元过来,”陈春年招招手,有些疲惫的问一句:“有烟没?”
张大元连连说有烟有烟,抖抖索索摸出一包5分钱的双兔,抽一根给陈春年。
几口烟下去,陈春年的心情渐渐好转。
他半眯着眼,看着走廊里忙乱的医生、护士和公安叔叔,使劲吸了一口烟。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他随手丢掉烟头,一脚碾碎,走向一名公安:“同志,人我们送医院了,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那公安一愣,很职业的眉头一皱:“你叫什么名字?”
陈春年:“他叫张大元,我叫陈春年。”
那公安微微点头,指着不远处一个中年人说道:“那是我们李政委,走吧,过去说明一下情况。”
接下来的流程很简单,询问,做笔录,签名,摁手印,这是陈春年、张大元二人的强项。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李政委很客气,特意跟陈春年握了一下手:“陈春年同志,谢谢你!”
陈春年笑着客气一句,便要跟张大元回家。
李政委却喊过来一名年轻人,随口吩咐:“小郑,你开车送他们两个人回家吧。”
“对了,他们的衣服沾了血,给找两套冬装棉衣和皮鞋。”
小郑敬礼:“是!”
陈春年、张大元连说不用了。
李政委却笑着摆摆手:“晚上不太安生,你们还是坐车回去吧。”
洗了头脸身上的血污,换上一套叔叔的冬装棉衣,两个人这才坐着吉普车离开县医院;刚拐过一个岔路口,他们就明白过来,李政委说的‘不安生’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张大元,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向外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年、卧槽!”
“卧槽小年!”
警笛,吉普车,解放车,叔叔,联防队员,全副武装,阵势有点大啊……
……
县医院急救室门口,李政委眉头紧锁,满脸焦急,浑然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与淡定。
因为,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匆匆赶来,比他更焦急。
“大夫,什么情况了?”
“护士,要不要抽血?”
“大夫,缺什么血型尽管开口,我们随时待命,随时准备抽血……”
终于,六个小时后,急救室里传出好消息——
经过全力抢救,常正萍、常正邦两位同志的伤情得到有效控制,基本脱离生命危险。
‘噗通’一声。
急救室门口,那一对中年夫妇、李政委几人,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长吐一口气:“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