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妖鬼蛰伏。
国乱岁凶,四方扰攘。
而居中维持,不使世道生乱的。
正是中枢地方,科举出身的官员,与无数皓首穷经的儒家学士。
治经典,积才气,养浩然,言出法随......
有种种不可思议手段的儒家学士,可并非什么虚无缥缈的传说。
反倒是真切存在,并能以自身才气,庇护各地府县,使其不至于在妖鬼袭扰之下,变成一地瓦砾。
在这人世间,纵然有武者,有佛,有道,可能安这座天下的,终究还是儒家读书人。
话虽如此。
可读书人与读书人之间,亦有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像他沈言,全无功名,连童生试都不曾考过,区区一介白身。
若是能考取举人。
不,哪怕仅考一个秀才的功名。
那自身地位,也将骤然跃升。
所谓商贾出身的赵老爷,泼皮无赖的赖安定,还如何敢再欺压自家?
更不用说,真到那时。
自己多半也儒道修行有成,超凡脱俗,这些人又岂是对手?
读书,读书!
沈言心中感慨,一抬头:
却正赶上了晨光熹微,天色放亮,原来一夜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
而随着他将头颅扬起:
几乎在同一时刻......朝阳好像有所感应般的,自东边的苍黑群山中跃起。
村舍间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
心情格外激荡。
接连急促呼吸了数次,收束住自己心中奔腾的心猿意马,沈言这才使念头回转,又将注意力归附到自身前路上来:
一定要科举!
一定要读书!
......
“咕~”
一定是饿了。
望着六里村中,四处升起的炊烟,沈言无奈,只能揉搓几下,空空如也的肠胃。
读书人的一天,从挨饿开始。
“唉,精神食粮也不能真当饭吃......我现在就开始怀念穿越前,啤酒火锅小烧烤了。”
沈言自嘲般笑笑。
片刻后,他收拢了家中的最后一点粮食——其实也就几根野菜,一小捧麦子,给自己煮了锅没什么味道的麦粥。
“得先想个法子,活下去。”
眼下,家中连一文钱,一粒米都没有。
既然已经沦落到饥寒交迫了。
那再怎么渴望读书,改变自身命运,也得提前填饱肚子不是?
做任何事情前,总要先安身立命!
盯着不远处,桌案上陈列的文房四宝,沈言若有所思。
......
清晨。
龙场县。
沈言越过几名行人,急匆匆赶路。
年关刚过,冬日天寒,昨夜又下了场冷雨。
少年紧了紧身上夹棉絮的粗布直裾单衣,耳畔还回荡着鼓楼上叮叮铛铛的风铎声。
日头渐起。
南街上,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抄书铺”。
屋檐一角挂着的牌匾上,五个黑色大字,书写出其“名讳”——集贤堂书坊。
沈言驻足。
向堂舍内,摇椅上,打着盹的老学究作揖道:
“见过孙老先生。”
抄书铺里,胡须花白的老人眯了眯眼:
“是小沈啊。
“可是要买什么书?”
这位孙老掌柜,早在三十出头,考中童生那年,便与沈叔公相识,难得交情不恶。
沈言也不多客套:
“并非买书,而是想求孙老给我一份工作,谋个生路。”
“这......”
老人微怔,婉拒道:
“我这铺子杂活不多。”
“孙老,可还要人抄书?”
“自是要的。”
孙老掌柜摇摇头,目光悠远,不知想起了什么。
随即,他将一副纸笔推过来:
“也罢,我那孙子若然活着,也该有你这般大了。来,你帮我写一封私信,权且看看你的文字如何?”
“好。”
沈言当即颔首。
他将信纸摊开,毛笔蘸墨。
听对面老人简单叙述过内容后,回忆着原身所学,种种运笔手法。
沈言在白纸上写下第一列文字:
“敬启者,见字如面。”
须臾间。
变故突生。
沈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的脑中识海内,一方古朴玺印翻腾,其上交织着沛莫能御的浩然清气。
眉心灼烈,似遇火烧!
炽热。
滚烫。
与此同时,沈言的视线里,虚空中仿佛有水沸腾起来。
几行墨色小字,在他眼前徐徐晕染开:
【技艺:书法(入门)】
【进度:(54/200)】
【效用:工于楷书,能写馆阁体,下笔有力,入木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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