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得势,壮汉瞧着也很诧异,还有些担心惹事。
可脸皮薄不好意思刚打完人,马上跪地叫爸爸求原谅,只能硬着头皮叫嚣道。
没想到那帮厨也不示弱,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道:
“好啊,你从张岩那个大逆贼子手里学了功法,来欺负我这样老实本分的族中子弟。
我一定告诉我们管事,请他往上告发,重重的处罚你。”
“你敢瞎胡咧咧毁谤我!
我打死你个贱嘴!”
壮汉一听又惊又怒,上前一把抓住帮厨的脖领子,攥紧了拳头高高举起,却不敢再打下去。
这种事可大可小,大的话甚至可能牵连大家。
张贵急忙起身做起了和事老。
“别、别、别,大家都是同族弟兄,一两句玩笑怎么还当真起来了。”
挡在壮汉和帮厨中间,先把人拉开,之后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悄悄塞进了帮厨手里。
“哥子也知道我们落了难,不比往日了。
这点意思聊表歉意,聊表下歉意。”
钱一到手,帮厨的火气顿时就撒了。
他本就年轻力壮,厨房里揉面一次能揉十几斤,挨那一脚看似严重。其实也就是青紫一块,搽点药酒两天就好。
“这话说的好,大家都是同族兄弟,其实你们受难,我心里也不舒服不是。
可这里是海上,哪那么多的绿豆消暑。
再说外面码头的凉井那是归几位大管事、东主、家老享用的。
我们厨房管事大人,都捞不着。
得,得,这次就算了。
看兄弟你的面子,那一脚算我白挨。
要有下次,我一定告上去。”
说了几句硬话,帮厨带着银块扬长而去。
张贵这一出头,自然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短短几个月在乱牙三连跳,由普通伙计变成管事。
彼时的张贵也算黒木镇第一幸运儿。
谁都会好奇去看看他的尊容,是不是两个鼻子,四个眼那么与众不同。
刚才大家热的头晕眼花没注意,现在却不好视若无睹。
“原来是贵官,不,贵管事也逃出来了啊,真是幸好来哉。”
“今天这事幸好贵管事给平了,要不然又是个麻烦。
哎,受张岩贼子的牵连,这时候咱们可谁都不能犯错。”
这话一半是明里赞张贵,一半是暗里贬惹事的壮汉。
满仓室的人都露出颇以为然的表情,只有那壮汉明明刚才已经露了怯,现在却又横了起来。
饭也不吃了,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麻席上,一屁股坐倒倚着墙闭上眼睛,假睡起来。
旁边一个恐怕再起纠纷的中年人见状,急忙凑到张贵身边,压低声音道:
“贵管事您别跟张八甲那个浑人一般见识。
我认识他十几年了,他那股子不识好歹的劲头就没改过。”
“他这不是不是好歹,分明是欺软怕硬。
是个能自由行走的大型可燃垃圾啊。”
张贵闻言小声道。
“哎,您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是浑人,我自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老哥我看你眼熟,好像之前是通货街的大伙计吧?”
“正是,正是。
贵管事真是好记性。
我就是通货街的大伙计,张十诺。”中年人笑着答道。
他年纪不小,辈分却不大,论起来见张贵这样的少年都得叫叔。
不过现在可不是轮这些的时候,张贵借着闲聊想要探听消息。
“通货街上的管事是张八生大人,那可是个忠厚长者。
他从镇上逃出来了吗?”
张十诺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呐呐说道:
“八生大人本来逃出来了。
只是被家老问话的时候突发脑疾,整个人都瘫了。
现在这样热的天气,又走不了,硬停了几天,就,就去了。”
听到这话,张贵脑中不由浮现出张八生那白白胖胖的身影,以及时时刻刻保持着的憨厚笑脸。
顿时有种兔死狐悲之情,涌上心头。
也为自己之前避风头的英明决定,庆幸不以。
“问话时突发脑疾,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心里暗想着,张贵感慨的道:
“小时候我听我娘讲过一个故事。
有家米铺晚上失了大火。
守夜的两个伙计一个精明,马上出了奔。
另一个忠厚,跟东家说明这火是有人使坏,故意放的。
结果放火的人没抓着,东家把伙计送进了衙门。
判了流放,死在了路上。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