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止步
在习道院重建完成的前一天,符盈将自己所知的所有情报整理了一遍。现在还停留在京城、没有因为妖魔两族的袭击而弃赛离开之人,可以大概分为三类。
第一类人的目的很纯粹,就是单纯的想要在宗门大比中夺得名次打出名声,对京城发生了什么并不在意。这类人以杜鸢为典型。第二类人是为三危丹而来。或是想要夺得三危丹,或是想要调查三危丹,尤其在观莲古城被毁掉失去交易窝点后,,他们的目光渐渐投向手中最有可能掌握三危丹的众宗门大比选手身上。此类人的代表是不惜以身入局的许元念。第三类人则稍稍有些复杂。
乱世之中会生出很多机缘,混乱的中心自然多有浑水摸鱼的心怀侥幸之人。他们停留于此的目的很难用一句话概括,或许是为了名次,但更多的是为了自身利益,现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一个手段。这类人,尤以符盈自己为代表。
她现在倒是也比较理解天枢学宫没有立刻中止宗门大比的打算。正如晏回青所说,在根本找不到对方踪迹的前提下,他们能做的唯有静观其变。魔君对宗门大比别有所图,这对修仙界来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但是换句话来说,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利用宗门大比来引他现身。宗门大比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既是魔君轻描淡写为修仙界寄出的挑衅信,也是修仙界为他准备的鸿门宴。
最终结果如何,端看两方究竞谁更技高一筹。想通这点,符盈调查三危丹的任务进度最终停滞在89%。“我有点紧张。"余渺忧心忡忡,“你的身体恢复好了吗?我要不要再去找医修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符盈:“不用紧张。”
林知:“你紧张什么?”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余渺反手锤了一下林知的肩膀:“这是盈盈和太清剑派那小子的对决,你为什么不紧张?”林知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紧张?非要说的话你不觉得你的紧张来得有些后知后觉了吗?这又不是她第一次上场。”余渺抓着符盈的胳膊,明明不是她上场,她却紧张焦虑得恨不得将自己一年的气叹完。
“她的对手是太清剑派的谭珩啊!“余渺左右看着,此时距离对决正式开始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习道院内的人并不多。她恨铁不成钢说,“我听说此人心狠手辣,尤擅折磨人的术法一一他的对手在对决结束后无一不是鲜血淋漓被抬着下台!真不知道为什么督学竟然还没将他警告下场。”
根据宗门大比的规定,对决中发现故意折磨对手的情况,负责此次对决的督学有权当场制止。
“而且,"她咬着牙说,“你没听说他当初第一次和掌门见面就目中无人挑衅′同为掌门之徒,我倒要看看问仙宗的符盈于我相比到底谁更胜一筹′吗?!他肯对盈盈早就怀恨在心,说不定会出什么阴招呢!”嗯……虽然当初谭珩的确表达过想要找符盈切磋的意思,但原话应该不是这句吧。
符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林知冷静道“我观察过,被鲜血淋漓抬下去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所以只要打败他,不就能避免这种情况了吗?"他理所当然道。作为完整地见过符盈在玄石门到底都悄无声息做了多少事情的知情人,林知现在对符盈做出的所有承诺都坚信不疑并比她本人还相信她的行动力。这回换做余渺沉默了。
更让她沉默的是貌似符盈脸上表情表示她也是这么想的。“呃。”
她后半截的絮絮叨叨彻底卡在喉咙中,一时甚至不该做出什么表情。等等一一虽然她不认为盈盈会输给太清剑派那个只是在宗门大比上才稍稍有点名气的小子,但这两人的意思怎么越看越像是“怎样解决和他打架会被他耍阴招的问题一一直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就好啦"的意思?!平常都是这两个人冷静理智分析问题思考解决方案,余渺只需要听命令照做就可以一一怎么现在换成她试图理智思考,这两个人就直接自信躺平了?在余渺怀疑人生的时候,符盈抬手安抚性地盖上余渺紧紧攥住她胳膊的手:“不用担心啦,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样,很快就会结束的。”“什么结束了?”
一道极为耳熟的声音插进他们三人的对话中:“一一是在说我吗?”余渺:“!”
精神本就紧绷的余渺应激一般反手甩出一道术法,被对方轻巧躲过,拉着符盈和林知一起将她掩护在身后,警惕望着近处悄无声息走来的少年:“你想干什么?”
谭珩摊开手:“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反而是余渺仙师二话不说先来攻击我的吧?”
余渺脑中一刹那闪过“他怎么认识我"的念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符盈从余渺的身后绕出来,审视般打量着面前一身雪青劲装的少年,眼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哦一一前些日子还有些遗憾没第一时间去登门问候两位仙师,现在看来,谭仙师的伤势恢复不错啊。”许元念没有将所有妖族都杀掉,包括徽山大妖的左膀右臂在内的三四个妖族趁乱逃出了京城,却“偶遇"了从观莲古城回京城的宗门大比的弟子,被其以伤换伤拦截,最终头颅被对方斩下。
据说被斩下头颅的妖族中,其中一妖疑似就是杀死广鉴仙尊的真正手。牵扯到妖族,为了保护那位弟子的安全不让其被妖族记恨,这条消息被天枢学宫封锁着,只在极少数人之间流传。按理来说符盈一个门派弟子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更不会知道当时受伤拦截妖族的弟子是谁。但她就是知道了,并且在警告着对方。
谭珩深深望着她,半响,脸上扯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轻飘飘道:“我说过了,我现在什么都没干。”
“当然,"他停顿一瞬,向前走近几步,在余渺又惊又怒的想要上前拦住他却被符盈拉住的视线中,意有所指,“一会儿可就不一定了。”说罢,他脚步轻快地转身走向习道场高台上。而符盈看着他的背影,眉心微不可查地轻蹙一瞬。……谭磬又去哪里了?
“不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