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海军建起来,听谁的?
“那是军队,是能敲开国门的坚船利炮,不是军统局的德式手枪。
“委座不是李隆基。
“他宁可不要海军,也绝不会放任有第二个‘安禄山’。”
洪智有竖起食指,正然分析。
“是戴老板要自绝于党国,自绝于委员长!
“没有马汉三。
“还会有胡汉三、孙汉三!
“不是今日今年,就是明日明年。
“戴笠必须死,美佬也保不住他!”
他继续接着激昂低声道。
“好,好。
“我说不过你,出了事,你一人承担。
“你别连累老子和蕊蕊。”
吴敬中何尝不深知此理。
整个党国要员都在看这出大戏如何落幕。
唯有戴老板坠入权利的深渊,被美佬迷惑了心智,遮住了双眼,正在踏上一条不归路。
“谢谢老师。”
见他松了口,洪智有鞠躬九十度,慢慢退出了站长室。
“哎!
“这个狗崽子!
“真是气死老子了!”
吴敬中双手按在书桌上,血压飙升,太阳穴突突狂跳。
他以前对戴笠是忠心的。
但现在忠于钱。
戴笠死了,就算换上毛人凤。
有郑介民、建丰,他照样可以去油水部门,带着洪智有打造一片“新天地。”
当然,还有洪智有那一声“妈”。
这么有血性,相信将来自己日薄西山之时,他也会这般关照蕊蕊。
哎!
装聋作哑吧。
祝他顺利。
“站长。”
陆桥山走了进来。
“有事吗?”吴敬中靠在椅子上,疲惫问道。
“我刚刚查了监听记录。
“上次在刑讯室,黄忠指认马奎时,有人给总部打了电话。
“是从行动队办公室打的。
“我问过了,说是孙兴。”
陆桥山道。
他已经杀红眼了,不咬死马奎誓不罢休。
“孙兴?”吴敬中皱了皱眉。
“没错,他当初是马奎从山城带过来的。
“以前都跟过毛主任。”陆桥山回答。
“龙门阵摆到老子眼皮子底下来了。
“岂有此理!
“叫肖科长,立即秘密逮捕,地库安排。”
吴敬中眉眼一冷,吩咐道。
“是。”陆桥山大喜。
待他出去,吴敬中拿起电话:
“则成,你过来一趟。”
余则成很快走了进来:“站长,您找我。”
“智有的事,你知道了吧?”吴敬中问。
“知道。
“为了个小姑娘,得罪了戴老板。”余则成道。
“哎,人跑了,去北平找李宗仁、马汉三玩泥巴去了。
“其他人我用不习惯。
“你先把机要室的活交给秦科长,过来给我当几天秘书。”
吴敬中道。
“好的,老师。
“不过我端茶倒水可能没智有细致,老师您到时候别见怪。”余则成笑道。
“见啥怪。
“这茶水还不知道能喝几天呢。
“走!
“没去过地库吧,带你过去转一圈。”
吴敬中一摆手,领着余则成来到地下二层。
“人抓了吗?”
见陆桥山站在门口,吴敬中问。
“抓了。
“肖科长带进去了。”陆桥山没资格进去,只能在外边等。
“一块进去听听吧。”
吴敬中一摆手,里边的科员立即打开了铁门。
到了地库。
肖国华亲自上刑,整的孙兴是嗷嗷惨叫。
“说吧。
“毛主任派你和马奎来做什么?”吴敬中问。
“我不知道。
“我要上报毛主任,上报总部督查室。”
孙兴鬼喊鬼叫了起来。
“你是第一天混军统吗?
“进了这地方,你的死活不在毛主任,不在阎王爷,而是捏在老子手里。
“你想清楚了。
“说,少吃点苦。
“不说,熬下去,你最终还得开口。”
吴敬中抱着胳膊,冷冷道。
“我,我说。”
孙兴是明白人,也不装硬汉了,直接开撂。
“毛森、毛万里一直觊觎津海站长一职。
“马奎上次去总部,向毛主任告刁状,说有把握抓到余主任通票的铁证。
“还说站长您跟穆连城私交甚密。
“穆连城的同学是军调主任邓铭。
“商券会馆的事,就是您通风报信,走漏的情报。
“毛主任派马奎回来,就是要查到您和余主任的证据,然后助毛万里坐上津海站长一职,吞下这块肥肉。”
孙兴一五一十全招了。
吴敬中听的是心惊肉跳。
“站长,三毛这是盯上咱们津海站了,不能惯着他们啊。”陆桥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在津海捞的正爽呢。
要来个毛万里,还有他什么事?
“是啊。
“把我当软柿子捏了。”吴敬中冷笑。
“马奎还查到了什么。”陆桥山问。
“马,马队长抓到了一个重要红票。”
“谁?”
“黄忠的妻子江爱玫!”
孙兴一咬牙,爆出了大瓜。
余则成心噗通狂跳,紧张的直咽唾沫。
“怎,怎么抓到的?”吴敬中忙问。
“陈文斌的人在北平和蓟县交界的马尾村找到了文冲。
“正跟他接头,打算策反此人向马队长邀功。
“结果不知哪走漏了风声。
“江爱玫收到了情报,提前去与文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