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问道。
“去上大学,可,可我这文化水平,去了也听不懂啊。
“洪哥说了,让我保护你。”
林添摇了摇头道。
“大学旁听很多的。
“你去了,往那一坐,谁知道你是真懂假懂。
“这一片有巡警,还有漕帮的人,白天没人动我。
“你走读,下午准点回来就行。”季晴道。
“那成,我去。
“谢谢嫂子。”林添笑道。
“我算哪门子嫂子,你家嫂子多了。”季晴温婉笑道。
“其他的嫂子我不管,反正我认你。”林添道。
……
北平。
西装革履,头发倒背的李涯单手插兜走进了乔家才的办公室。
“乔站长,吴站长让我过来报道。”李涯微微欠首道。
他之前没见过乔家才。
这人过去是李宗仁的部下。
来之前,李涯还很不解,总部怎么在这时候让一个桂系的人做了保密局局长。
等到了北平,秘密会见了王蒲臣之后。
他才明白,北平这会儿真的不好使唤。
之前的站长马汉三就跟李德邻走的很近。
戴局长在时,还能治治马汉三。
戴笠一死,马汉三愈发飞扬跋扈,川岛芳子一案,他不仅没被波及,反而调任到了最肥的部门民调会担任主任。
足见北平这边,德邻将军这个北平行辕主任说话比委座和国防部好使。
尤其是北平站保密局。
底下干活的,都是马汉三留下的班底。
所以,站长一职别说一般人,就是毛人凤、郑介民来坐也不好使。
如此,乔家才坐上来,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军统局出了很多能人干吏,你是潜伏延城的功臣,快坐。”乔家才抬手笑道。
“乔站长客气了。”李涯道。
“关于袁佩林,你有什么想法。”乔家才说话很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很有几分儒帅风范。
“我在想,红票现在对袁只是甄别阶段。
“也许可以在这方面做点文章。
“您能联系上他吗?”
李涯坐下道。
“能,我有专门跟他联络的方式。”乔家才点头道。
“这样。
“让他参加一次秘密会意,或者与码头公会,又或者咱们监控的红票地下站点联系。
“咱们趁机突入,把人抓起来。
“故意放走一个活口。
“如此一来,有证人在,在红票那边袁佩林就是英勇被捕,不仅可以减少对他的戒心,甚至还会组织营救。
“毕竟这可是双领。
“然后,我再秘密把人带往津海,名义上是看押,实则是保护。
“红票被灌了这么一大碗**汤,少不得晕上一阵。
“等风声一过,再让袁佩林杀回北平。
“那将是血淋淋的回马枪啊。”
李涯很自信的笑道。
“嗯,不愧是佛龛。
“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吧。
“这是我制定的计划,你看看。”
乔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抽屉递给他一份文件。
“南池子大街,可以。
“谁负责动手?
“先说好,我没带人来,对北平这边也不熟悉。”
李涯眼神一梭,问道。
“你这站里都是马汉三的旧人,这帮人我听说捞钱是把好手,由你的人出手,我怕会重蹈刘文生的旧辙。”
顿了顿,他先把锅给乔家才分好了。
“这也是调你来的原因。”
乔家才冷冷看了一眼,接着道:
“负责抓捕的是北平行辕的人,都是没上军籍的黑户,成了、败了都不会牵扯到你。
“你唯一要做的是怎么把人安全运出去。”
“放心,我自有安排。”李涯道。
“好!
“这事关我能否打响在北平的第一枪,有劳了。”乔家才也不问,起身跟他握手。
……
北平,猫眼儿胡同。
袁佩林对着镜子刮掉青苍的胡须,然后洗脸,擦了干净。
“袁先生,南池子那边的同志快到了。”
一身长衫的机要秘书郭亮合着手道。
袁佩林冷冷看了他一眼,就是这家伙出卖了自己。
他只恨自己瞎了眼,信了这么个玩意。
但现在为时已晚。
当坐上刑讯室电椅的时候,昔日痛苦的一幕幕像无数把尖刀刺的他体无完肤。
只是想想,他就恐惧,年轻时的勇气、无畏,在年龄面前瞬间轰塌,反而成了绝望的催化剂。
他知道要么死。
要么降。
无关妻儿牵绊。
无关金钱、美色的诱惑。
他只是不想死,害怕受刑。
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袁佩林道。
南池子那个交通站是王元负责的。
那是一位久经考验的老同志。
哎!
袁佩林轻叹了一声,戴上圆帽,往外走去:
“他们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中原的暴露,上边已经把目光投向北平,已有消息要对你进行甄别。
“你现在的情况是经不起组织调查的。
“今晚的行动,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郭亮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袁佩林问。
“跟钱没关系。
“我只是觉的咱们,不,红票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打仗打的是物资,是炮弹,是金钱。
“他们有美佬支持,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而我们呢这缺那缺,有情报有信仰又有什么用?
“战争要的是即战力,信仰在炮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