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啊李景隆,你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徐辉祖的拳头狠狠砸在沙盘上,表情愤怒中带着无奈。
作为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徐辉祖怎么可能猜不到李景隆的念头?
“愚蠢!”
在这个时候夺回元山城,对战局确实有不小的帮助。
至少能将敌人深深拖在元山战场这个泥潭里,死死拽住他们的脚步。
但阻击约翰,拖延撤退路线的办法有很多。
死守虽然效果好,但却无疑是最笨,牺牲最大的那一个。
最令徐辉祖隐隐生出担忧的,是李景隆此刻的想法。
以血偿债,不坠威名
徐辉祖隐隐担心,李景隆是想用自己的血,洗刷之前的败仗,不失了李文忠的英名。
“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只要留的性命在,将来何愁没有机会证明自己?”
无奈的摇着头,徐辉祖却没有任何办法。
东线的阻击战打的如火如荼,他身处的西线又何尝不是?
眼下手中的部队已经全部杀了出去,向着南浦和沙里院方向反攻。
恐怕就在这一两日,就要和对面的敌二旅、敌三旅交上火,哪还腾的出手支援?
“给晋国公发报吧”
徐辉祖轻轻揉着眉头,表情痛苦“就说老夫欠他一个人情。”
他心里清楚,苏谨虽然心眼小,但也不会因为旧怨眼睁睁看着李景隆战死。
不过他也明白,苏谨手边没什么部队,想要救援无异于痴人说梦。
之所以给他发报,是觉得苏谨这小子不是凡人,说不定,真的能创造奇迹呢?
安顿完这些,徐辉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传我命令,一旦接仗,就让他们给老夫狠狠的打,决不能放一兵一卒去东线支援!”
“喏,大将军!”
“约翰这老小子,这几天在干嘛呢?”
浓浓的火堆旁边,苏谨伸手在烤火,无聊的和马三在闲聊
“这老小子窝在咸兴城那边有两天了吧?怎么没点动静?”
“他不是正让人围攻元山吗?”
马三面露疑惑“元山不下,他也不敢进山找丘福的麻烦吧?”
“嗯,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等等!”
苏谨表情忽然一滞,“不对劲!”
“怎么?”
顾不上回答,苏谨起身就朝着营帐跑去。
掀开帐门厚重的帘子,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沙盘前面,盯着咸兴的位置发呆。
“老爷,到底怎么了?”
“你看这!”
苏谨手指毫不犹豫指向一个位置,转头看向马三“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铁门卫的事?”
“铁门卫?您是说约翰逃跑那啊,我明白了!”
马三神色一凛“您是判断,约翰袭击元山只是烟雾弹,他又想丢下部队跑?”
“**不离十,这狗日的。”
苏谨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同时也有些无语。
身为一个国家的王,遇事就会自己撒丫子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国民信赖的?
“咸兴虽然没有港口,但东南角有一处港湾。”
苏谨指着那处位置“虽然大型战舰无法靠港,但若是舢板呢?”
“只要有几条舢板能接应他出海,然后登舰逃离,茫茫大海,咱们又去哪里找他?”
越说,苏谨越笃定自己的想法。
“走!”
苏谨披上外衣,毫不犹豫就往外走,马三吓了一跳,赶紧拦住
“老爷,这事交给小的去办就成,您可千万不能冒险!”
“不成!
苏谨毫不犹豫摇头“不亲眼去看看,我放不下心。”
“这”
马三无奈,只能折中“那您得给小的保证,万一真有什么事,您得远远地躲在后面。”
“放心,老子一向胆子小,惜命的很,别废话了,赶紧走!”
马三一边招呼人去喊秦升,一边跟在苏谨身后往外走,忍不住嘀咕“您胆子小?我看十个陛下加起来,也没您胆子大。”
“你说啥呢?”
“啊,没事,我说老爷要不要带点吃的上路?”
“带你个大裤衩,你以为去郊游呢?把弹药带足了再说吧。”
没过多久,营地中心隐隐传出嗡嗡的声响,数十息过后,数道身影直入漆黑的夜空
咸兴城位于盖马高原的正南,而它的北边,则被联军三支部队阻断。
直南直北的航线肯定是行不通的,苏谨只能带着马三,绕行剑德山东侧。
经过利原之后,再沿着海岸线向咸兴方向航行。
飞行器的速度比之陆路要快上许多,但受限于时速,到达咸兴一带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几时了?”
“回老爷,差不多到了丑时末了。”
苏谨点点头没有说话,正准备下令秦升先去侦查,忽然对讲机传来马三的声音
“老爷,发现不明火光!”
苏谨顾不上回答,将扣在顶盔上的望远镜翻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火光出现的方向。
“军装制式”
“武器配置”
“半长不短的顶毛,死丑死丑的钢盔对上了!”
夜视镜下苏谨的嘴角微微上扬,耳边传来马三的询问“老爷,要想办法活捉吗?”
“捉他个大西瓜!”
反派死于话多,配角死于大意,这道理苏谨可明白的很。
“先弄死再说,至于身份还怕将来查不出来?打!”
“喏!”
执行苏谨的命令,这些家丁从来没有二话。
港口边举着火把的洋毛子,还没来的及反应,顿时就被来自天际的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
曳红色的弹道划破漆黑的夜空,形成一张张密织的弹网,将网中的猎物尽情收割。
不过盏茶时分,被打了个蒙圈,压根没什么机会还手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