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心里清楚,王麻子娘这泼妇的德行由来已久。
早些年,王麻子爹跟村支书王革委关系铁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王革委在位时,可没少给王麻子一家开小灶。
现在王革委被查办了,王麻子一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这口气憋在心里,正愁没处撒呢。
麻子这次上山,本来他们就提心吊胆的,现在腿断了,王麻子娘可不就逮着陆川撒泼了吗?
果不其然,王麻子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活像死了爹妈似的。
“我的儿啊!你以后可咋办啊!腿都没了,娶不上媳妇儿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还不忘指着陆川的鼻子骂:
“你个杀千刀的陆川!你赔我儿子的腿!不赔我就撞死在你家门口!”
周围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同情王麻子娘,有的觉得她无理取闹。
李根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劝道:
“大娘,你也别太难过了,川子也不想这样的,都是意外……”
“意外个屁!”
王麻子娘猛地站起来,指着李根生的鼻子骂。
“你个小兔崽子,也跟着陆川一起欺负我是不是?我儿子腿都没了,你告诉我这是意外?”
李根生被骂得一愣,委屈地看向陆川。
陆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跟这种泼妇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大娘,您想要什么赔偿,您说个数。”
陆川冷冷地说道。
王麻子娘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停止了哭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赔津贴!必须赔津贴!我儿子这腿断了,以后干不了活儿了,你得养他一辈子!”
“养他一辈子?大娘,您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陆川冷笑一声,“我承认这次的事情我有责任,但我没义务养他一辈子。”
“没义务?我儿子腿断了,你凭什么没义务?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让你背上个逼死人的罪名!”
王麻子娘说着,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陆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大娘,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赔我儿子!”
王麻子娘死死抓住陆川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
这时候,家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像苍蝇闻到臭肉似的嗡嗡乱叫。
张婶儿,想把王麻子娘从地上拉起来,却被她一把抓住,尖利的指甲在她脸上狠狠一划,顿时鲜血淋漓,五道血痕触目惊心。
“哎哟我的妈呀!”张婶儿捂着脸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劝道:
“麻子娘,你也别太难过了,川子也不容易,他也是为了村里大家伙儿才上山打猎的。这年头,要是没有陆川,咱们指不定都得饿肚子呢!”
王麻子娘一听这话,眼珠子一瞪,唾沫星子乱飞:
“饿肚子?我儿子腿都没了,难道我儿子的腿不是肉长的?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断腿的不是你们儿子!”
陆川心里冷笑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这王麻子娘分明就是想讹人!
她那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眼睛,就像算盘珠子似的,噼里啪啦打着如意算盘。
陆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大娘,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王麻子娘一听陆川问她到底想怎么样,立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说不出的怪异。
她清了清嗓子,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我儿子这腿断了,以后可是个废人!得好好补补!你上山打猎那么厉害,就给俺家麻子打一头野猪回来补补身子!”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炸开了锅。
“啥?一头野猪?麻子娘,你咋不去抢呢?”
“就是!一头野猪,你咋想的?亏你说得出口!”
“麻子这腿断了,跟野猪有啥关系?吃野猪就能长好腿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看向王麻子娘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陆川也被这狮子大开口的要求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王麻子娘,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
“大娘,一头野猪?您没开玩笑吧?这也太……”
“太什么太?我儿子腿都断了,一头野猪怎么了?我还嫌少呢!”
王麻子娘蛮横地打断陆川的话。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县里告你!告你个中饱私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山打的那些猎物都自己藏起来了,根本就没上交给村里!”
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中饱私囊?麻子娘,你可别血口喷人!”
“就是!陆川打猎是为了大家,哪次打到猎物不是分给大家伙儿的?”
“麻子娘,你这是恩将仇报!”
村民们纷纷为陆川打抱不平,指责王麻子娘的无理取闹。
陆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王麻子娘这是在故意讹他,但她的话也提醒了他,他确实需要小心一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大娘,您要告就去告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陆川冷冷地说道,“至于野猪,我是不可能打的。您要是实在想吃,自己去山上打!”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王麻子娘气急败坏地指着陆川的鼻子骂,“你等着,我这就去县里告你!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川的爹娘闻讯赶来,老两口一辈子在村里老实巴交,哪见过这种阵仗?
陆川娘一见儿子被人围攻,心疼得眼泪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