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一般的苍白脸孔瞪着一双瞳仁细长的红眼睛,可怖的憔悴蛇脸瞬息万变出现在脑海,那种熟悉的呕吐感再次涌上胸口,呼之欲出......
“呕——”
在帘子隔断外,一处临时清理出的区域被用来专门熬制魔药,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伯恩熟练地拿过材料分批投入面前成堆的坩埚,顺时针搅拌着它们,动作间隙他朝紧闭的床帘处望了过去。
为了雅观也为了不打扰其他伤员的歇息,劳伦的病床特意施了隔音咒。风吹起帘子看着里面隐约可见的那一双双焦急担忧的目光,伯恩眉头皱紧叹了口气:“她这样每次都吐,喝进去的魔药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西弗勒斯他一会儿会过来,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一旁帮忙处理材料的卢平宽慰道。
“邓布利多说让哈利他们先在这歇着,明天吃过饭再送回霍格沃兹。”卢平听着一个个帘子后逐渐传来的平缓呼吸声,收回目光把那些细碎等份的完成品装入容器,“魔法部那边还需要我们派几个人去说明些情况。”
光亮聚焦在他们头顶,一张张帘子隔断后时不时传来几句呓语让人对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的真实感到恍惚,鸟群扑扇落在树枝的动静是此刻卢平与伯恩身畔唯一的一点喧闹。
周围病床上都是自己曾教过的学生,他们都安全地待在这里,卢平认真做着手头的工作,他试着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尽力去放空自己。
魔法部或许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外面巫师界或许早已炸开了锅,报社编辑们的羽毛笔可能已经擦出火花了。
但此刻,今夜,就让他们安静地度过吧。
“呕——”
“她怎么一直在吐啊!”简手拿垃圾桶努力给意识还模糊着的劳伦顺气,突然她后怕地仿佛惊觉到了什么,眼神狠厉,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般地看向病床脚束手无策被她推到一旁的西里斯,“你们!!!!”
“不可能!”西里斯跳了起来,手语无伦次地拨拉着空气,赶忙遏制住简更加离谱的猜想,“我们还没到那步呢!怎么可能就——啊?”
看西里斯的反应简舒了口气,但又意料之外地惊讶了下,表情瞬间质疑地睨了一眼他,眼神里好像在说:兄弟,你行不行啊?
“停止你跑偏的思想,简。”
劳伦沙哑的声音从垃圾桶里传来,简拿开垃圾桶比西里斯先一步着急地连珠炮问道:“怎么样,你现在还想吐吗?我摸摸看你的额头,还是烫,快!快!趁着现在醒了,快喝药!”
“太恐怖了,我梦见了那个蛇脸怪。”劳伦拿过西里斯递来的温水,酸胀的脑袋努力在缓着神。
“简,你来一下。”伯恩的声音从远处轻轻传来。
“伯恩叫我,我去下,先让西里斯照顾下你吧。”简把垃圾桶随手放在床头柜,三步一回头不放心地再看了看她。
“呕——”劳伦眼疾手快扒过垃圾桶,又吐了。
“天呐,真是万幸。”没走远的简手放胸口深深舒了口气,“千万别吐地上,那可是我挑了好几天才挑出来的瓷砖。”
劳伦强忍着难受,空出一只手做出了国际最文明的手势给了对方。
简走后,西里斯才有机会来到身侧为她抚背。
再次来到她的病床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17岁那年,自己凑巧撞上她与她父亲争吵的一幕,她倔强地用受伤的脚去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他把她带去了校医院,虽然只是短短停留了一会就走了,但嘴边、脑袋里却有着大把的话、大把的疑问想告诉她,可到最后,自己也只敢在深夜穿着隐形衣溜到病房门口远远看着她。
但足够幸运的是,他意外撞见了她在月光下弹着尤克里里低声吟唱《玫瑰人生》的模样,那晚柔和的月光照在穿着病员服的她身上,唱完后下巴轻轻压在乐器上,披散的长发耷拉在琴身渐渐陷入思虑的她,那一幕幕将永远留在他的心底。
那一晚的每一幕、那初次听见的,她的歌声,那将永远会是他所最钟爱的记忆。
“呕——”
西里斯倒吸一口气,抚在她后背的手短暂地停顿了几秒。
“你竟然敢嫌弃我!?”劳伦腾出一只手,虽然还低着头但快准狠地揪住他的衬衣领。
“不不不...不嫌弃。”
劳伦之后的记忆便又是一片黑暗了,断断续续间,她好像看见了其他人坐在她床前,在场魔药好的巫师都朝她叹气摇头。
别啊!我还能再救一下!
她努力伸长了手,嘴里想说话劝他们别放弃自己,但自己却一个音都发不出,胡乱挣扎着,直到一张温暖的手握住了她,他的大拇指一下一下在她手背上的摩挲,安抚了她在梦境里的吵闹。
后来,眼前失去了画面,耳畔倒是叽叽喳喳地不休,‘麻瓜’‘巫师’‘体制不同’‘你在质疑我女朋友?’‘著名医师’‘我也不会拿生命开玩笑’‘这估计就是个严重点的发烧你们这群巫师不要上纲上线!’男男女女一连串奇奇怪怪的话语在她耳边叨扰。
最后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就是一处强烈的光线,白色大衣在她眼前晃悠,刺眼吊顶灯晃过还有鼻息间难闻又刺鼻的味道,一闻到她就会本能地产生抗拒。
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声音里,我没有听到西里斯的声音?
她伸手在黑暗中摸瞎般胡乱抓着什么。
西里斯呢?
他在哪?
突然,她的眼前骤然有了光,她站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手上攥紧着魔杖,回过头简他们慢她一步也来到了这里。
我为什么会回到这?
“西里斯!”哈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