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第一次见我就红了眼。
军舰岛上,勉强算是民宿的小旅馆里。我和他分到了同一间房。
一进门我就把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的内搭。有蜘蛛的花纹。
他一下子就红了双眼,耳侧的菱形耳坠晃动不已。气息骤然乱了。
我暗自做好防备,一遍细心观察他的言行,一边默默握紧手机。
不过他只用了几秒就恢复了正常,收敛周身气息走到窗边,不再看我。
“我先用这里的洗浴间,可以吗?”少年“嗯”了一声,我也不客气,走进浴室里开始洗漱,顺便思考目前的情况。
第一次见到酷拉皮卡,我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金色柔软的短发,茶褐色的眼瞳,弯弯的眉眼。他不应该属于都市,他属于山野丛林。
这是我对酷拉皮卡的初印象。
水流声盖过了我的自语声,我努力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与金发少年有关的记忆,但收获甚微。
洗漱完毕后,我悄悄换了一件衣裳,把蜘蛛那件收了起来。
“我洗好啦。”酷拉皮卡坐在床上,像在思考什么,抬头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
想来我和酷拉皮卡都不是话多的人,酷拉皮卡从浴室出来后就坐回床上继续冥想。我随意摆弄着手机,一边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边进行着盘算。
白天遇见奇犽的时候,他正待在岸边守着一个叫“小杰”的男孩捞上来的一船宝贝。前脚刚对那位方鼻头的大叔放完狠话,后脚就在听到少年呼唤的瞬间欢呼而起,紧随其后地潜下水底。
我真的非常好奇。
为了猎人测试,我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样貌,把自己的身形遮掩在一众猎人考生中,和莫西干化的伊路米保持了一定距离。
“哇---找到了!”二人同时钻出水面,明明身上还湿漉漉的,脸上的水珠还来不及擦去,却没有半点狼狈的模样。阳光挥洒,拂露似金。奇犽现在,真的很像一个十二岁的小朋友。
我不知那位鱼竿少年究竟有何种魔力。
“少年人的友情真的很让人羡慕呢~~~”转身接下一张扑克牌,是西索,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房间的钥匙,“伊娃和伊路米的身法还真是相似呢,有兴趣和我打一架吗?”
我知道西索不急于此刻,他对小杰一众的兴趣怕是更大些,毕竟那几位都是所谓的“青涩苹果”,吸引力可比我大多了。摇了摇头不想理他。
“你和伊路米在家的时候也这样相处吗,不会觉得照镜子般无趣嘛~”魔术师没有气馁,扑克牌翻飞顺手递来一支玫瑰。
我刚想闭目拒绝,脑中电光一闪陡然变了话锋:“或许你教我那招伸缩自如的爱,我就告诉你?”
“嗯哼,不可能呦~”
“哒哒哒哒哒。”
月凉如水,晚间能听见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一派平静的样子。
能嗅到海风的味道。
房间里的床挨得很近,借着投进屋子里的光,我甚至可以看清酷拉皮卡表情的细微变化。
我还是没能想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我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某种层面上和强化系的性格有些像。
酷拉皮卡闭着眼。月光透过窗棂顺着床檐倾洒一片,和他淡金的头发混作一色,带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
是个谨慎细心,重视朋友的人。这是我这些天观察奇犽一行人的时候得出的结论。
似乎还有点秘密在身上?
或许可以找西索问问看,毕竟是他关注的苹果。
......
他的眼睫颤了颤,要醒来的样子。但我很清楚,酷拉皮卡没有睡着,他同样在警惕并审视着我。
他的气息并不放松。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虽然失礼,但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眼神直直对上,酷拉皮卡向我发问。
我惊讶于他的坦白,同样坚定了和西索打听他身份的念头。
有点心虚地移过目光:“叫我菲欧娜吧。”菲欧娜是我执行任务时偶尔会用的名字。
眼瞳微微放大,他的目光真真切切地落在我脸上,除了好奇探究,似乎还有一种我读不懂的包容意味。
我忽然不敢去看酷拉皮卡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茶褐色的,只在刚才我进门的一瞬变成了绯红,宝石般的红色,美得耀眼夺目。
现在他的眸子很沉静,里面盛满了月光。
“好。”酷拉皮卡的声音,隐隐约约带着点笑意。
真是温柔的人啊。
我心里突然有些烦躁,翻过身去不再看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奇犽问我的那个问题。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并不是打直球的强化系和放出系选手,现在问这个问题,大概谁都会回答“通过猎人试验”吧。
......
“酷拉皮卡,你想做什么样的猎人?”
“可以维护稳定和秩序的猎人吧,保护自然和生态。你呢,菲欧娜?”酷拉皮卡的声音渐渐放松下来。
“真的是很...酷拉皮卡的回答啊,我,实话说我并不知道自己考取了猎人执照后会去做什么,可能去探险旅行吧。”我把自己闷在枕头里,半真半假地回应着他。
我不会去探险,也不会去旅行。
离开枯枯戮山的那个晚上,席巴说,等我们把奇犽带回来,就安排我和伊路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