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力没想到，自己都还没辞职，戴俊就先辞职了。
商场里人多口杂，戴俊跟着人事主管跑前跑后办离职手续的时候，曹力没好意思插嘴，等戴俊办完各种手续，抱着自己的东西要离开时，曹力才跟过去关心了几句。
曹力看戴俊精神气十足，一扫前些日子欠网贷时的萎靡模样，不禁有些好奇：“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戴俊对这个在困难时刻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同事还是很感激的：“哥，你说的对，现在挣钱的路子那么多，只要勤快，哪里都赚得到钱。对了，哥，你发我个支付宝账户，等下我把钱还给你。”
曹力摆摆手：“你手头紧，先应付别的吧，等有钱了再还我的也不迟。”
戴俊：“不紧不紧，听了你的话，最近赚了些外快，欠债很快就能还完的。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钱我肯定要先还。”
曹力就很纳闷了，戴俊欠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警方立案过后，就算他只需要偿还本金，不需要偿还高额的非法利息，那剩下的部分也有几万块，怎么他这么快就有还钱的能力了？
曹力随口问道：“什么外快，这么挣钱？”
戴俊大大咧咧道：“办卡。”
曹力以为是那种给商家推销会员卡的销售：“什么公司给销售这么多提成啊？你可当心点，能靠谱不？”
戴俊：“靠谱，每张卡都现金结算。哥，你要一起做不？”
曹力：“什么类型的卡？”
戴俊：“银行卡，办成一张就给一千块的提成，来钱可快了。”
曹力一听就觉得不对：“哪家银行这么大方，办卡能给一千块的提成？”
戴俊小声道：“不是银行给提成，是别的公司给提成。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头我跟你私聊。”
戴俊怕商场人多口杂，没敢说太多，等曹力下班后惦记着这事，再给戴俊打电话，戴俊告诉曹力，他现在在帮一个老板拉人头办卡，只要银行卡办好后和需要的东西一起交给老板，销售就能得到每张卡一千块的提成，另外卡主也可以得到两千块卡费。
曹力听明白了，但又没有完全听明白。
这老板买这些图什么啊？
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待他再问，戴俊就搪塞他，让他别管这些卡是做什么用的，没风险的，只要把人拉去办卡，拿卡和资料结提成就行。末了，他还不忘劝曹力，熬夜代驾哪有这个来钱快？
曹力胆子小，听到这种来路不明的兼职，心有疑惑，不敢随便答应，但他心里总觉得奇怪，便在事后跟吴畏提了一嗓子。
吴畏在银行做多了反金融诈骗的宣传，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就是在非法倒□□和个人信息，一般这种银行卡都会用于洗钱、诈骗等非法用途。
曹力听了立马紧张：“那怎么办，要报警吗？”
说完，他又摇头，心急如焚道：“戴俊说不定还不知道卖卡是犯法的，得先把他拉出来再说，别误入歧途，年纪轻轻落个案底，就麻烦了。”
吴畏却皱眉道：“只怕他是知法犯法……”
曹力：“不可能，他肯定是急着赚钱还债，见这个提成高，就没想太多就被忽悠进去干了。”
吴畏见曹力从内心就开始抗拒，不愿意相信同事在从事灰色产业，只得两手一摊，道：“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要是能成功，不仅能把戴俊拉出坑，还能做成一件大事。
只是要怎么做，吴畏还需要曹力配合。
曹力听吴畏这样那样吩咐一番，不禁有些担忧道：“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吴畏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试试看吧！”
当晚，曹力就给戴俊打了电话，说自己的好兄弟最近手头也很紧，问戴俊能不能引荐下。本来戴俊还不太乐意，曹力好说歹说，说是那日在天台上帮过他的兄弟，戴俊才勉强应了下来。
曹力口中的好兄弟就是吴畏了。
第二天一早，吴畏特地请了假，去找戴俊。
戴俊等到了吴畏，啰嗦叮嘱一番，譬如“见了老板别乱说话”“你就说你是我表哥”，才带他去见所谓的老板。
这个老板年纪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多岁，眼神里泛着“精明”二字。他没有置办固定的办公场所，只租用了一间很小的酒店公寓，一看做的就不是正经营生。
在编了一通谎话应付完老板查户口式的问话，又在戴俊反复强调自家亲戚绝对靠谱后，吴畏终于得到了“工作”机会。
这份工作和戴俊之前描述的差不多，吴畏要负责的就是拉人去银行开卡，卡办完后需要把银行卡、网银密钥、个人身份资料的复印件一样不漏全带回来，就可以找老板结钱了。
老板暗示了一下吴畏：在外收卡要低调，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吴畏一听就知道了，果然这个戴俊是知法犯法，最起码知道这种营生是不光彩的灰色产业。不过吴畏没有暴露自己，反而没有机灵地表示，自己原来住在棚改区，很多邻居大妈都爱贪便宜，既然能给到两千块钱一张卡，肯定有不少大妈肯卖。
老板对吴畏这个思路很满意，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让戴俊带带吴畏，熟悉下业务。
吴畏本就在银行工作，对办卡需要哪些资料这类业务再熟悉不过了。
私下里，他偷偷试探了一下戴俊。
已经成自己人了，戴俊倒也没藏着掖着，他道：“富贵险中求，来钱快的工作都是不能见光的。”
末了，戴俊还叹了口气，坦然道：“兄弟，上次我没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