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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枣阳注意到了她止住的脚步。
还未有所动作,突然,常乐言感觉到后面有一只手碰到了她的背,然后,轻轻拍了拍她——像是安慰一样。
隔着冬天蓬松的羽绒服,除了轻微的力度,其实很难再有其他的感受。
可是如此奇怪,她芜杂混乱的心仿佛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常乐言扭头。
他的眼神里有安静的询问和探究。
常乐言忽然就觉得,她站在这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形单影只、格格不入了。
她冲他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
林枣阳回应了她一个笑,向阳台缓缓走去。
他轻轻敲了下玻璃门,“孟叔。”
孟赵頫转头,见到来人,对着他俩一笑:“来了?”
他腾出一只手,小心地拉开门——林枣阳也顺手帮了一把——确保门严丝合缝地关紧之后,他才抱着新生儿向他们走过来。
随着他逐渐靠近,常乐言能闻到他身上渐浓的奶香味,显然是那个从那个熟睡的婴儿身上传来的。
第一句话倒有些无厘头:“哦,这个门不关紧的话会有风钻进来。”孟赵頫笑着,压着声音同他们解释。
而后,他又问常乐言:“没缺什么吧?”
常乐言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孟赵頫放下心来,但还是又叮嘱了一遍,“你缺什么一定跟我说,我去买。”
孟赵頫前天才收到确定的消息,常乐言的确要回来了。
和陈黎商量后,他们第二天早早便收拾好了东西从医院赶回来——虽说离出院也没几天了,但这个时间点,确实比计划的要早一些,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
尤其是常乐言说要到楼下去住,他们属实没料到。
就怕有他没顾及到的地方,让她住得不舒服。
“对了,楼下的那个暖气,我已经跟师傅说好了,他们今天下午就会过来。”他说。
楼下的地暖有很久没用过了,他昨天帮常乐言打开试了一下,发现温度一直升不上来,应该是出了什么毛病。他就先将他们屋里的那个电暖器搬下去给她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嗯。”常乐言低垂着眼,回了声。
问完常乐言,他又去看林枣阳。
“又变帅了啊,小偶像。”
“孟叔你不也是。”林枣阳笑道。
“哈哈。”孟赵頫再次笑了起来,声音却不大。
这小子。
见常乐言一直盯着小家伙看,孟赵頫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孩,问她:“要抱吗?”
昨天她到的时候,小孩刚睡下,常乐言又是直接进的冯老的家,也没上楼。孟赵頫没找到机会带她看一眼。
常乐言拒绝了。
孟赵頫只当她不习惯,笑了笑。
“你们坐啊。”见两人一直在这儿傻站着,他不经开口劝道。
两个人一块儿找地方坐下。
“你陈黎阿姨去倒水了吧?”他往厨房那儿看了一眼,又继续说,“他刚刚吃完奶,正困呢。那我先把他抱回去,让他睡会儿。”刚一转身,他又停了下来,同林枣阳道:“中午就在这里吃啊,别走了——”
林枣阳还没回应,他便已往卧室那儿走去。
林枣阳注意到,常乐言的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那个背影。
“嗡嗡。”
常乐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常乐言终于清醒,将手机拿了出来。
是常英颖,她看到她发的消息了。
【昨天没来得及回,第二天就忘记了。你放心,我没事,晚上再说。】
【九点半?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这么忙的吗?说两句话的时间也没有?
常乐言疑惑地想。
但转念想到汉城的疫情,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的品牌,LECAN的总部,就在汉城。
或许是受到疫情的影响了。
常乐言忍不住蹙眉。
难道她回去了吗?
孟赵頫很快回来了。
“等我最后炒个青菜,马上好。”他说着就往厨房那儿走。
听见声音,常乐言抬起头,将手机收了起来。
之后再说。
厨房里有烧水的声音。
坐在客厅里,他们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细细耳语,是夫妻之间独有的亲昵。
“挺可爱的。”林枣阳同常乐言说。
常乐言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她对小孩子没有多余的喜爱和好奇,即便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陈黎端了两杯温水过来,依旧是笑吟吟的。
“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忙了,之前烧的水忘了灌,都冷了,就多用了会儿。”
“渴了吧?”
“没有。”
常乐言起身去接,接着道了声谢,一杯递给林枣阳。
看她似乎还有些行动不便,常乐言又添了一句:“您坐会儿吧。”
“不碍事。”陈黎说,又将茶几上的果篮往他们那儿推了推,“来,吃点水果先垫垫。”说着,她又略带歉意地看了眼常乐言。
“昨天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先上来了,也没能正式见一下,还有点抱歉。”
常乐言垂下视线,回:“没有。”
“本身就是我唐突了,您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