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神，常乐言没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东西。
林枣阳凝睛一看。
——清凉油和咖啡？
他蓦然看向常乐言。
她是以为——他累了啊。
林枣阳这下没忍住，当真笑了起来。
常乐言被这个笑弄得糊里糊涂的，虽然不明所以，她还是专心解释：“精神不太好的话可以用这两个。”
“这个涂在太阳穴、手腕和鼻尖，都很有效果。现在是上午，喝咖啡的话刚好可以在下午起作用，又不影响晚上睡眠——如果你对□□很敏感的话就算了。”
常乐言将东西放在两人中间，让他自己选。
林枣阳两个都收下了。
常乐言拿出来的是挂耳咖啡，他去冲泡时，她还不忘提醒，“冰箱里有鲜牛奶，你需要的话可以用”。林枣阳笑着点了点头，感谢她的贴心。
他不知道她需不需要，也特地没问，只是端着咖啡回来之时，顺便给她带了杯温水。
即便想要，为了睡眠，还是稍微忍耐一下吧。
林枣阳想。
小插曲过后，总算顺利地来到了中午。
常乐言带着他将数学和语文讲了个大概——自然不可能像昨天那样巨细无遗面面是到，只是将必须要强调的一些内容同他粗略地讲了，让他对重点难点有了相对清晰的判断。
期中，两人都没有怎么碰手机，自然也不知道这短暂的时间里又发生了怎样的动荡。
两人都是在餐桌上被告知的。
“乐言你看到了吗？教委发布了延迟开学的通知，你们学校也应该确定要延期了吧？”孟赵頫扒着饭问她。
常乐言从饭碗中抬起头，说了句“是吗”，便放下了筷子，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全市中小学……延迟春季学期开学时间，具体开学时间另行通知……】
常乐言从一堆文字中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眼神一凝。
她打开班级群一看，果真，大家都是在问老师具体开学的时间。不用想，家长群里也必然是同样的场面。
老师只跟大家说不要着急，通知一定会出来的。
常乐言微微蹙眉，她抬起头，问孟赵頫和陈黎：“爸，陈黎姐，你们学校有通知什么时候开学吗？”
陈黎还在休产假，离上班还有段时间。带小孩已经筋疲力尽，她没太有心思操心学校的事，很多工作群都屏蔽了。她也不太清楚，也跟着看向孟赵頫。
“嗯，有，今天出的通知。”孟赵頫道，“原先也跟你们一样，三十号开学上晚自习，现在改到二号了。”
之前只是提前召集了老师开了很多线上会议，除了他们学校之外，这市里的其他高中究竟会不会延期，如果延的话要延多久，学生们又该怎么安排，领导层都商量过很多次。
什么都还没确定下来，常乐言又在忧心她妈妈的事，孟赵頫便有意什么也没提，让这个小大人少操点心。
今天也算是正式定了。
“先把网课上着，之后的事情后续再说。”孟赵頫说。“我们学校老师提前试过，用直播的方式来上课，让老师在台上讲，同学在下面听。不过效果不太好，对技术的要求也蛮高，这个方案就被否决了。”
“现在定的是用视频会议软件——”说到这里，孟赵頫对常乐言道，“你可以提前了解一下，我猜其他学校应该也是要这样弄的。”
三十号改二号。
常乐言大致有了个判断。
她点点头。
“好。”
“对了我之前发给你的那些注意事项啊，方法啊，你收到没有？”孟赵頫突然问。
常乐言猛然没反应过来。
愣了下，她才后知后觉地点头：“收到了。”
她忘了。
手滑到通讯软件，小心地点开来看。
好长的一段文字。
一整页的屏幕也不够。
常乐言有些内疚。
“我昨晚试了一下，用那个中草药泡了泡脚，还挺有用的。”她说，“我睡得蛮好的。”
并没有。
昨晚弄笔记太晚了，她只是冲洗了一下便匆匆回去睡了。
但睡得还好是真的。
孟赵頫肉眼可见地高兴了不少，“好，好。”他连连点头。
“有用就好。”
“欸我那个是不是看得有点吃力？过会儿我给你发个Word版吧，帮你打印出来好记——”说着他又是一番懊恼，“唉家里打印机刚好坏了，早该说早点去修了。”
常乐言摇摇头：“没事，我都记下了。”
她会记住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