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7日
杨春梅是在取东西的时候意外发现的。
他们主卧的衣柜做得并不是特别大,林枣阳去北城之后又常年不在家,很多东西也随之搬了过去,留下了不少空档。她就把林长丰一些换季的衣服被褥之类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柜子。
晚上收拾完碗筷,她想着之前的被子盖着有些重了,要换个稍微轻薄点的,也顺便把家里那几套备用的睡衣找出来,就直接进林枣阳屋里去拿了。
应该是一下子抱了太多东西,又是棉睡衣又是被絮的,把视线都挡住了。
转个弯的功夫,她就听见“啪嗒”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杨春梅赶紧把东西抱出去,拿了撮箕扫帚回来收拾。一进屋就看到了一地的碎玻璃——她不小心把林枣阳的相框给打碎了。
那个时候杨春梅还没有什么波动。
她捡起相框,准备将碎玻璃收拾一下。
一个相框嘛——这还是林枣阳自己买回来的,买了有三个吧,一个他留着了,剩下的一个装了林枣阳小时候的照片,一个放了他们以前出去玩时他伯妈给拍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全都在主卧里边,那个大小、外观啊都是一样的。实在不行她可以给他换一个,把那个没摔的相框给他。
就当杨春梅这样想时,她眼神一凝,忽然发现了什么。
她发现,手里残破的相框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张照片。
原本端正的照片被摔歪了,露出了相框背面,但歪斜后露出来的东西,好像不止有那个固定的底板……杨春梅看见了一个白底的东西。
杨春梅放下扫帚,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乐言的相片?
还……不止一张……
“林长丰——”
“林长丰!”
“你儿子出事了——”
杨春梅忙不迭喊。
林长丰满手泡沫一脸茫然地跑了过来。
“啊?”
杨春梅和林长丰坐在沙发边,盯着茶几上的三张照片不吭声。
一张大的相片,两张只有巴掌的小相片——跟杨春梅和林长丰平常见过的照片长得特别不一样,厚得很——唯一的共同点是,三张照片里都有同一个人。
常乐言。
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这……确实是藏在相框背面的?是不是你搞错了啊?”林长丰拿起相片,迟疑地问。
杨春梅“啧”了一声。
“这还能有假啊,我又不瞎。”
林长丰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假的,他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他为什么要藏着不给我们看?”林长丰又问。
杨春梅把照片拿了过来,不得不说,他们的言言在里面是蛮漂亮的。
“还能为什么……”杨春梅道,他们又不是没经历过十七八岁的时候,难道还真能搞不懂吗。
喜欢人家呗。
“哎,这小子——”杨春梅啧啧称赞,“真有眼光。”
“你说他喜欢上乐言了,咱言言能看上他吗?”杨春梅撇着头问林长丰。
“应该……能吧……”林长丰道。
他们儿子又不差。
杨春梅觉得悬。
“他性格是不错,品格也还可以,但他除了这张脸吧,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那乐言无论哪一点不都比他强吗。”
“只能说他抢占了先机。”
杨春梅道。
能这么早跟人家认识。
杨春梅拍了下林长丰:“咱得努力挣钱了。”
“还有林枣阳也是,得让他更加努力一点了。”
“啊?”林长丰不解。
“给他们攒出一套婚房来。”
她摸着常乐言的相片道,已经开始憧憬未来儿子迎娶媳妇抱孙儿的美好生活。
“这这……人高中都还没毕业呢。”林长丰骇了一大跳。
“那不刚好吗,就是因为高中还没毕业,所以要早做打算呐。”杨春梅道,“早点准备啊。”
“能不能成真都说不定呢,你想这么远。”林长丰摆头。
“所以得帮他们啊。”
林长丰听着心悸:“你要干啥子,别胡搞哦。”
“哎哟怎么可能明着来嘛,给他暗戳戳地加两把火就行了。”杨春梅觉得他不够上道,“跟人家大城市里的人学一学,我们要保持开明的态度知不知道。”
林长丰听着一头愣。
“行了,把我们房里那个相框给他换上去,现在就假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杨春梅说着,从卧室里将好的相框拿了出来。
她坐回沙发,将照片重新装上。
“嘶……哪个在下面来着……”杨春梅纠结着,总算将东西还原。
“看不出来了吧。”
杨春梅举着相框道。
林长丰点头。
“你不是说要添把火吗,为啥子又要假装什么都不晓得?”
哈板儿。
“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你想清楚好不好,他们的考试肯定才是最重要啊!”
“每天一起学习就是增进情感最好滴办法了。”
“要不然你看我们以前小的时候,这么多人都是跟同桌啊同学啊谈恋爱。”
杨春梅道。
杨春梅和林长丰是邻村长大的,从小到大,上学上班什么的,都是在一个地方,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