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枣阳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嗯，到时候我去叫你。”
林枣阳看着她走过去，放了只靠背当枕头，又盖上毛毯躺下。
他摇着头笑了笑，终于回到座位，望向常乐言那边，重新开始背书。
窗外，晨光一点点亮起。
——
“常乐言——”
朦朦胧胧中，常乐言听见有人在叫她。
“常乐言？”
是很熟悉的声音。
“常乐言……”
可以了，别喊了，听见了。
常乐言翻了个身，仰着面，用手背盖住眼睛，挡住刺眼的光。
她习惯性地伸手，想要去关掉这吵人的闹钟，却不知怎的，触碰到了一个骨感而温热的存在……
林枣阳缓缓低头，看向正正好好搭在他手心的那只手。
他笑了。
常乐言揉着眼睛，扶着什么东西起身的时候，才凭借着一丝残存且微弱的清醒，意识到——哦，这是林枣阳的手。
“醒了？”林枣阳看着她，面带笑意问。
手还放在那儿，任由她牵着。
常乐言理了理身后的头发，终于睁开睡眼。
视线追随着她的手从手心中离开，他仰起头，望向她的脸，无声地握了握。
常乐言用喉音“恩”了声，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林枣阳放下了手。
“我看你太累了，就多等了会儿，现在距你上课还有……”他按亮手机，“三分钟。”
多睡了会儿，面前清醒了些。
常乐言点点头，穿上鞋起身，“嗯，谢了。”
这回友善了许多。
见她泰然自若地走回座位，打开电脑登陆账号进了课堂，林枣阳也终于动身，将她搭在一旁的毛毯叠好、放回原位之后，才回到自己座位。
安然无恙的一个上午。
中午的午饭，常乐言是在三零一吃的。
还没进门，孟赵頫就在和她为昨天的事道歉。
常乐言看了眼他身上的装束，还是那套睡衣，只是在外面挂了件围裙，将内里的衣服给盖住了罢了。
在餐桌上对坐，常乐言第一次观察到了对面两人身上那些细微的变化——相较于昨晚，孟赵頫脸上已经冒出了些青茬，陈黎姐也是，虽依旧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温柔模样，仔细看时，总能从那张脸上瞧见些疲累和困意。
难怪。
回来这些天，她有好几次都见着孟赵頫没换睡衣就起来做饭了。因为次数太过频繁，她还以为只是他的生活习惯，现在想想，根本是来不及吧。
常乐言都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不好意思啊乐言，”陈黎也一脸抱歉地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
“年年他平常最多一夜起三次的，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睡一会会儿就不舒服……”
常乐言摇摇头。
她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但……
“我晚上还是得回去睡了。”
她抬头，同对面的两人说。
陈黎和孟赵頫眼神交汇，都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好，”孟赵頫说，“那我再想想办法。”
这话，常乐言听着也呆了下。
他们还没有放弃？
“那个小偷……还没有抓到吗？”常乐言沉默了会儿，问。
陈黎摇了摇头。
“没有。”她回，“这里也不是新小区，没有楼道监控和电梯，只靠那个楼栋门口的监控，一时半会排查不完。”
“丢项链的屋主又是好几天之前收到的礼物，昨天下午才发现的，这中间有大几天的时间跨度，加上现在物业人手不够，要管小区这么多人的日常生活，没办法一直陪她查，也很难找吧。”
“那……报警了吗？”常乐言又问。
这下归孟赵頫摇头了：“没有。”
“我也是想说这个，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金额也不算小了，那丈夫非说不麻烦警察，先等他们自己找找。”
“听说他们也是要线上办公的人，这也不知道要找多久。”他颇为不理解地道。
“我看物业在群里说，好像是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今天再不找到，明天就去报警。”陈黎说，“一天抓不到小偷，大家就要多提心吊胆一天，现在这种情况下，物业也不想给大家徒增烦恼了吧……”陈黎感叹似的道。
“还有一家呢？”常乐言又问。
“听说金额不算太大，但也一起在查。”陈黎回，“被那家小夫妻劝着再等会儿了。”
常乐言沉默地听着。
午餐快结束之时，常乐言才终于开口：“没事，我注意把门反锁就行，不用太紧张。”
虽然不知道那家白日里丢了钱的是怎么回事，但这一家，是真的不用太担心。
常乐言心想。
“还是等我们商量一下吧。”
孟赵頫和陈黎对视一眼，誓想找到一个最佳办法。
常乐言看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先作罢。
“晚上再聊。”孟赵頫送她出门。
“拜拜。”
“慢点——”
——
二楼。
常乐言站在门口沉思良久。
犹豫之间，她听见楼上开锁的声音。
林枣阳要下来了。
常乐言终于回神，插上钥匙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