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怎么能奢望周峋能在一朝一夕间就敞开怀抱接受她的感情。
再抬头时,赵依婧的眼珠有些湿了。
和她垂落的发梢一样。
周峋伸出手,为她轻轻地拨了拨头发。
“你别这样,我说这些,不是故意要欺负你,只是你没必要为了我,浪费太多的时间。”他声音很低,“下次带把伞,别淋着自己。”
“让我送你上去。”带着些鼻音,赵依婧依旧坚持。
周峋没说什么,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下车,进电梯,出电梯,到了房门前,二人都没再说话。
要摁密码前,周峋才看向赵依婧,说:“我到了。”
赵依婧问:“你和你女儿一起住吗,你每天工作这么晚,那她……”
周峋说:“她很乖,会自己安排时间写作业睡觉,从不出错。”
赵依婧笑:“看得出来,她比一般的小孩成熟。”
随后,两人互道了再见,叮嘱了路上小心后,赵依婧下了楼。
她的一身武装在此刻显得单薄,甚至有些脆弱。
脆弱,却又倔强着,坚强地踩着高跟,像风中摇曳的树,抓紧土壤,拼命生长。
她没有直接到地下车库,而是从一楼转进了小区,淋着细微的雨,绿叶飘到肩上,又被她走动的频率抖落。
她站在大楼前,静望了一会儿。
十五楼的那间房亮起了灯,可是窗帘遮着,她看不清里面。
往事历历在目,今日之前,她以为她永远没有机会了。
她还记得,那个男孩高高瘦瘦的背影,那双又冷又像漩涡一样拿人的眼睛。
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心动,那间有些闷热的网吧。
人真能忘记所爱吗。
天若存心让她解脱,何必痴念没有尽头,心里眼里,千回百转,都只有那一个人的名字。
窗帘倏然被拉开。
有个人影站在了窗边。
从赵依婧转身离开,周峋便有种奇怪的感应。她没有走,她不会轻易离开。
果不其然。
她就站在楼下,在夜色中成为一个微小的影子,没有气场,没有伪装,和风几乎融为一体。
但她似乎毫不在意,任由雨打风吹。
这一晚,周峋抽了比平时更多的烟。
他的人生真是可笑。
十年前,他被这个突然闯进生活的女孩打乱了步伐,十年后,他以为他放下了,一切可以从容面对,谁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不信命运,此刻却不得不信。
命运很神奇,它有让所有重归原点的能力。
就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