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过于幸运了?这样幸运的代价是什么?
想不出答案来,李微言就这样望着房梁一直望到天亮。
天亮之后,一家人还是如往常一般洗漱,问早,吃饭。李微言扒拉着粥碗,犹豫了半天,开口想说句“阿竹。”可啊了半天啊不出一个音来。
“阿……”
竹山抬头看她。
阿字发到一半又偃旗息鼓。
竹山又把头低了下去。他总是觉得时间还长,不急一时。
饭后,李微言便一直坐在院中闭目沉思,似是在等着什么。胡十一则在一旁打瞌睡。
此时的竹府已经撤去了所有官兵护卫,姜老夫人的遗体转送至了刑部调查。
直到午时,阳光直晒,李微言才突然睁开眼,拍了下身边睡得迷糊的胡十一。“十一,走。”
胡十一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跟上了李微言。饭点到了,竹山正要喊她们两个吃饭,却见二人匆忙离开。
竹山想着该是祖母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便也丢下碗筷追了出去,可跑到门外,二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街道上,一个竹府的丫头正匆忙地赶着路。这条街上并没有什么日常采买的商铺,更不通向菜市口。显然她并不是出来采买的。
丫头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两个便衣官兵,而官兵全神贯注地跟着这个丫头,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房檐之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两人。着实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诶,官兵也盯上她了吗?”胡十一歪了下脑袋。
“刑部的人脑子比我想象的活,故意撤走驻守的捕快,卖个大破绽等着人钻。”李微言不出所料地在人群中找到了乔装改扮的尤不凡。
“那我们还跟吗?”
“跟,当然要跟。”
正在跟踪的尤不凡感觉到异样的视线,看向身后屋顶,没发现人影,便以为是错觉。
“哇,凡人的感官有这么敏锐吗?”胡十一躲在屋顶的阴面探出脑袋。
“那我们便行事小心些。”
“嗯嗯。”
丫鬟故意躲着人,怕有人跟着,在街上巷里七拐八拐,绕了一大圈后终于进了一家胭脂店。丫鬟来买胭脂水粉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买胭脂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看起来像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微言并不急着跟过去,她绕着那家店看了一圈。店的前面对着大街,而后门则是人烟稀少的巷子,四通八达。
不出所料,丫头从前门进又从后门出,然后钻进了巷子里。首饰店外的捕快们大多是男人,不好意思进去,还是尤不凡先到店中查看发现人已经跟丢,立刻闯入后门。可丫鬟已经踪影全无。
“头儿,我们跟丢了。”
“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尤不凡看了眼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只一眼便确认:“走左边。”
“是。”捕快们立刻跟上尤不凡。
李微言从容不迫地在不远处楼顶看着巷中那个身影小跑着快速穿梭,直到最后进入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胡十一立刻来了精神:“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抓个正着啊!”
“急什么。”
同时巷子的另一边,捕快们正沿着痕迹一路追查。
丫鬟小心翼翼地关上院门,满心欢喜地跑进屋里,而屋中已有一位黑袍人在等着她了。
“可有人跟来?”那人道。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特地绕了一大圈,绝不会有人能跟上的。”她的语气像是等着黑袍人的夸奖似的。
“奴婢已经按您说的做了,如今已经事已成了。”丫头低眉顺眼。
“这我自然知道,辛苦你了。”黑袍人揽上丫鬟的腰身,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脸红心跳不已。
“那您何时才能接奴婢到您的府中呢?”
黑袍人轻笑:“我自然是想要玉兰来到我身边的,只是竹府发生这样的事情,贸然去要人怕是会叫人生疑,对你不好,玉兰还是安心等几日。”
被揽在怀里的姑娘被那人的笑容迷得失了神,娇羞道:“都依郎君的。”
黑袍人耳朵微动,似是听见了什么,可面上依旧神色未改,哄骗那女子快些回竹府免得叫人生疑,名叫玉兰的女子含羞点头,乖乖地离了院子。
而那黑袍人则悄悄从后门离开。刚要从巷口离开,便听得身后一声:“阁下准备去哪?去吃午饭?”
黑袍人闻声一顿。
李微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刚刚的门口,一手扶着剑柄,双眼如刀。身边还站着一位摩拳擦掌的红发美人。
黑袍人并未转身,李微言虽然没有从他身上看出魔气,却能隐约感知到一丝微不可闻的邪气。伪装得很好但还是露出了尾巴。
李微言步步逼近,而黑袍人依旧没转过身。
直到她离得足够近,那黑袍人突然如毒蛇一般迅速转身掷出一个物什,李微言料定他会偷袭,一柄剑出鞘快似雷霆,可那物什竟穿过了剑身,直直砸到了李微言。
李微言不知为何突然停下进攻的架势,胡十一见状立刻补位袭向黑袍人,而那黑袍人面对胡十一也丝毫不落下风,几个来回胡十一竟拿不下这一个区区凡人。
不,不是凡人。胡十一闻到了那股令人不快的魔气。
狐影闪动,几道红刃扑向黑袍人却扑了个空。对方身法诡谲多变,深藏不露,并没有在胡十一面前展露太多,用魔气震退她便迅速脱身逃遁。
胡十一想去追,可回头却看见李微言极其痛苦地倚在墙边,只得放弃追踪,赶紧回来看李微言。
“言儿,言儿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