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司长大人的医术怎么能赶得上宫中的御医呢,只怕会误了娘娘的病情。”
天师连忙跟上:“尤大人说的是,微臣不过皮毛功夫,实在不敢托大为娘娘诊病。”
“哦……是不敢……还是现在,不能?”柳妃的语气里竟有一分压迫的意味。
尤不凡心下一惊,应道:“娘娘聪慧,如今微臣二人遵陛下旨意在宫中调查,确实是不能脱身。”
片刻,柳襄儿脸上便又挂上那副笑容:“既如此,倒是本宫搅扰了。”然后便自觉地告辞了。
小环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要跟这两位接触,只是回头听见娘娘轻笑着小声念叨了句:“原来是郑捕头。”
什么捕头?
小环没有听清,因为她忍不住地盯着那两位女官看分了神。
柳妃笑着说:“小环很羡慕?”
小环点了点头,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官,谁会不钦慕呢?
“那回头我也让你像她那样,当个帅气威风的女官,如何?”
“娘娘又在拿我玩笑。”
像她这样没有家族背景的奴婢,到了年纪,即便出宫了也很难自己生活,更别说是当官了。当今朝廷,虽然女子可以当官,但条件可是比男子苛刻得多,满朝文武,连算上天师,不过才五位女官,其中只有天师一人是有资格上朝的。
能在宫里当个掌事女官就很了不得了。
小环只当她是在开玩笑,柳妃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娘娘似乎并没有把这两位进宫查案当做什么天大的祸事,只有小环担惊受怕,偷偷跟踪两位女官。那位尤司长买通了宫女,打听各宫的消息。
初听着都是些普通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直到……
“芙水轩的那位柳妃娘娘啊……极其善妒,又排挤新人,据说曾经害得好几位娘娘落胎,前段时间逼着陛下见她,陛下不见,她便一头撞在柱子上寻死,这样陛下都没理她。她没死成,据说脑子似乎撞得不太清醒,伤心欲绝又跑出去淋雨,病了好些天呢。”
小环听得气死,险些暴露了行踪。连忙跑回去跟自家娘娘通风报信。
柳妃听完点了点头:“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小环更气了。她是一直想娘娘豁达一点,但这也豁达过头了。
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呢!
柳妃无奈地把手头的蜜饯塞进小环嘴里,让她那气鼓鼓的腮帮子里填点东西。
小环好气,但是蜜饯好甜,娘娘笑得也很甜。于是她便不气了。
小环战战兢兢地等了一夜,那两位女官也并没有天降神兵一般杀到芙水轩来,而是四处查问,在宫里到处跑,看样子一时半会都到不了芙水轩。
柳妃听说她们像没头苍蝇似的广撒网,并没有显出罪魁祸首的幸灾乐祸,而是骂道:“这查的什么案,胡闹,根本搞错方向。”
小环不理解,她们查不到不是更好吗?
不过这时候,柳妃还是显得很自在,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可第二天她便自在不起来了。
萧妃死了。
死得蹊跷。
宫人们传说是鬼魂谋害了萧妃。小环凑在萧妃宫前,心惊胆战,赶紧跑回芙水轩通报给柳妃娘娘。出人命了。
“萧妃死了?”柳襄儿脸上那闲庭信步的自在神情第一次沉了下去。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柳妃神情严肃,蹙紧眉头。
小环以为是娘娘的巫术出了变数,害了人命。她一整天都在外边四处打听。
听说陛下震怒不已,重罚了皇宫侍卫,砍了好几个脑袋,并勒令除妖司三日内找出凶手,否则同罪。皇宫内人心惶惶,原本只是个鬼故事传说,竟演变成了骇人的杀人案。皇后娘娘本来身子已经好些,听说了萧妃的事情后又病倒了。
诡案出了人命,尤司长与天师再不敢有半分闲心,得了陛下手令,可以随时提审一切有关人等。于是案发之日,萧妃宫内所有的宫人都被提审。
可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个小宫女说,她那天晚上看见了柳妃娘娘。
柳妃与萧妃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因嫉妒谋害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唯一的问题是:当晚,柳妃就在自己寝宫,许多宫人亲眼所见,巡查的侍卫经过芙水轩时还特意去打了招呼,让娘娘晚上不要出门。
这便让案件更加扑朔迷离,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是柳妃与宫人撒谎?还是那小宫女撒谎?
尤不凡决定去会会这位柳妃娘娘。
再次见面时,感觉又与初遇时不同,似乎更加……沉稳了些?
尤不凡开门见山,连珠炮般询问柳妃,事发当晚的一切事宜。对方对答如流天衣无缝,似是早有准备。
“听闻柳妃娘娘与萧妃娘娘素来不合?”
“这倒是确有此事,不过最近本宫与萧妃妹妹已经少有芥蒂,算不上不合。”面对除妖司长刻意释放的压迫感,柳襄儿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是萧妃妹妹死的蹊跷,难道真像宫人们传的那般,是被鬼魂所杀?这可真是……红颜薄命。”
“若是鬼魂,柳妃娘娘可能想到是谁生前与萧妃娘娘有旧怨?”
柳妃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尤不凡调查过她的背景,官宦人家出身,久居深宫,没有什么奇术的背景,是个毫无法力的凡人。只不过一个寻常的妃子,能够在她刻意动用法力施压的情况下从容不迫,这就足够不寻常了。
再加之她院中的宫女在她们入宫之后时常来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