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煞。”她的声音冰冷得没有温度。
他愣了一下,眉眼还是温柔。“只要言儿喜欢,怎么叫我都好。”
斩神刀又近一分,划破了肌肤,殷出一道血红。他全然不在意,只是抬头吩咐那些石傀回到墙中。
“放开我。”李微言盯着他。
“好,都依你。”他小心地将她放下,目光有些局促不安地扫视周围。“不知道言儿今天要来,还没来得及收拾院子,瞧我这脑子,连糕点都没准备。”
李微言提着斩神刀,目光冷冽。“不需准备了,青阳道长,你应该是没有机会再收拾了。”
他的脸上,还是很艰难地维持着笑容。“要不,先喝点什么?你留下来的桃花酿还有半坛呢……不过没有下酒菜光喝酒好像也不合适,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凉菜。”
他絮絮叨叨的,赤红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阴鸷的痕迹。
这并不像他,至少,不像青阳。
“青阳道长难不成是觉得,在下是来踏青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想伸手来抚她的脸,却被避开。“我知道,言儿是杀我来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言儿高兴,怎样都好。”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就已滚落在地。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软踏踏地倒下去。
李微言提着刀,盯着他,怔怔的,似乎情绪慢了身体一步,有什么东西顺着面颊落下去了。沾血的手擦拭了一下,泪水溶进了血里。
她跪坐下来,力气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温柔笑意。
她没有打算哭,只是眼泪好像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试图抬头制止眼泪涌出,但毫无作用。
院中只有她和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她没有像过去那般敛尸,而是静静地待在那具尸体旁,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她不能说她后悔了,只是,也许……
“言儿是为杀了我而伤心吗?”
身后突然传来温柔的声音。
李微言抬起头,下一滴眼泪还没有落下,斩神刀就再次指向身后。
另一个他好端端地站在她身后,甚至还换了一身墨青色的衣服,把头发梳好束起,换了玉冠。
“你,如何做到的?”李微言看了一眼斩神刀,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擦掉眼眶里还没落下的眼泪,杀意又涌了起来。
他走近两步,笑着把她揽到怀里。“言儿要是还不解气,还可以再杀,杀到你高兴为止。”
李微言突然被他的气息包围,那是一种,特意配置的草药香囊的味道,虽然盖不住他身上的血腥气。
那草药香囊的气息,几乎对她产生了条件反射一般奏效的安抚作用,可她杀意坚定,两种效果对冲,让她僵直地杵在那。
“我刚刚发现,昨日做的枣糕还剩下一些,言儿要是不介意,先吃些枣糕怎么样?”
他牵上她没有拿刀的手,想拉着她去屋里,她仍僵直在原地。
“言儿就当是哄我,吃些糕,喝些酒,我就告诉言儿,怎么杀我,好不好。”他的语气近乎是在哄着。
李微言终于动弹了,而斩神刀依旧紧紧握在手中。
屋里陈设很朴素,枣糕和酒都精心地摆好,酒杯中还漂着一朵桃花瓣。
李微言犹豫地坐下,目光示意。
他毫不介意地先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口,然后才递到她唇边。
这样的动作一直保持到李微言有反应,咬了一口枣糕,才松弛下来。他期待地看着李微言微微咀嚼的动作。“好吃吗?”
枣糕软糯香甜,虽然有些凉,但比市面上能买到的都要好吃。李微言虽然想这么说,但始终沉默。
他眸色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开始自顾自地絮叨起来:“不好吃的话,我下次再做别的,言儿最喜欢糯米糕,正好最近槐树开花了,可以做槐花糯米糕,浇上一些蜂蜜会不会太甜?这坛酒我也一直没舍得喝,想着再见到言儿的时候可以一起喝。当然,言儿要是换了口味,酒窖里还有些别的,我都可以取来。”
他还是先尝了一口酒,但立刻就被辣得皱眉头。
随后他突然贴近,勾着她的下巴,将口中灼热的痛感递了过去。唇舌相接,却被咬破了舌尖,血腥味混着酒气蔓延开来,痛得他闷哼一声。
他缓缓地移开唇,擦了擦唇边的血,笑得苦涩。“果然,酒只有这么喝的时候,才勉强能入口。”
“你究竟是谁。”
李微言那双本应明亮赤诚的眼睛,充满敌意地凝视着他。他却觉得,鲜血把她的唇染得格外好看,连她眼眶里未曾散去的红血丝,都很美丽。
“接吻的时候咬人可不是好习惯。”
“那么在我的拳头把你那张好看的脸打烂之前,可以聊正事了吗?”
“聊什么?”
“为何杀人,为何入魔。或许,你还可以求饶。”
他依旧温柔得像个谦谦君子,目光低垂。“那很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现在你该捡你第二个头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他们逼死了小师弟,他们都该死。”
“那,路上那些修士呢?”
“他们想杀我,所以我杀他们。”他的赤眸,比许多普通人的眼睛还要清明。
下一刻,他就被扑倒在地,脖子被紧紧掐住。“谎话连篇。”李微言的目光极冷。“我嗅得出来,你食人,饮血。”
喉咙被掐得几乎断掉,他没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字,脸憋得通红,挣扎着想爬起来,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地